大楚使者团遇到的袭杀,的确如大将军所言,就是项昌自我谋划实施的诡计。
“你敢监视我?好大的胆子!你是想死吗?”孟夏猝然转头,阴鸷的双眼逼视旁边袖手侍立的典客庄容,右手不自觉抓住了肋下的剑柄。
孟夏反应无疑也是极快,瞬间意识到以项昌这外来户根本不可能对自己这坐地虎行踪掌握那般严密,至于是何人监视甚或跟踪自己,自然只能是眼前的这位庄容典客了。
庄容的两道倒撇八字眉一抖,斜睨了他一眼,毫不理会,置若罔闻。
“孟夏校尉稍安勿躁,——为何不先回答我的问题呢?”项昌眼下可非刚穿来时的稚嫩小白了,接连经历血战,亲手斩杀的汉营将领兵士都不知凡几,而今一旦愠怒,一股霸横凶暴的气势不由散发,孟夏这位号称校尉实则没有经历过什么血战的将领,立时就有些扛不住。
项昌身着便服,仅仅肋下悬了一柄宝剑,并且胸口好像还有伤,旁边的庄容更是文臣,按理说他这位校尉根本不必如此畏怯才对。即使他们俩一起上,也应不是他的敌手。然而孟夏不知怎地,心头总有隐隐的不安,本能感觉要是自己真敢亮剑,那死于当地的一定是他。
孟夏微微扭头,向侧后方看去,希冀能够引起留在不远处的亲卫们的注意,却意外见自己带来的亲卫此时与大楚使者团的骑兵吆五喝六,一起满嘴流油吃起了烤羊肉,兵刃都扔在一旁不说,甚至隐隐已被大楚骑兵给包围了起来。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一名双眼凶光直冒的大楚骑兵,忽然抬头看向了他,咧嘴对他一笑。那家伙脸庞上赫然挂了一条血红大蜈蚣,这一笑,大蜈蚣抖动,让孟夏又是一惊。
一边暗骂亲卫,孟夏一边无奈收回了眼神,避开项昌的虎视,低头垂眉道:“大将军身为国之柱石,家中遭此大难,我身为军中将领前去吊唁,不触犯什么王法吧?至于项昌公子所言,为大将军通风报信泄露你的行踪,对此我毫不知情,还请明鉴。”
不得不说孟夏还是有两把刷子,一番紧张思索后,敏锐意识到项昌不过是诈唬自己,实则不敢对自己怎么样,毕竟他还要靠自己保护,其次真敢伤了自己,自己麾下的兵士闹将起来,也没有他们好果子吃。
当然,被项昌气势所慑,刚才的盛气凌人消散了个无影无踪,语气透露着忍气吞声,丝毫不敢触怒了。
“呵呵,一推六二五,概不认账?孟校尉,你这么说可就没意思了。看着你也像个聪明人,怎么给人感觉偏偏徒有虚表呢?江陵城东南西北四座城门,为什么我偏偏选择你把守的东城门进入,对此你就没有好好想一想吗?”
孟夏身躯一颤,抬头猝然看向项昌,好像要看透他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在诈自己。
“之所以选择你,当然是因为与其他三位守门校尉相比,与黄极忠关系最深,曾在他手下任职时间最长,并且你这个人上进欲望最强,是最有可能在他拉拢之下完全倒向他的。你看看,眼下这不就跟我设想的一般无二了吗?”
面对项昌话语的接连暴击下,孟夏感觉自己像是被一件一件剥掉了衣袍,几乎毫无秘密可言,眼下明明是深秋时节,他浑身却是一阵阵燥热。
虽然惊惧不已,孟夏却知此事绝不能松口,故而凭借仅存的理智,咬着牙关矢口否认,拒不承认。
“你以为只要能够硬扛住,死不承认,就能够安然将黄极忠给你的承诺落袋为安吗?”项昌一摆手,旁边侍立的庄容慢慢自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