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早些年偶然得的物件,看起来平平无奇,实则内有玄机。”班漪修长的手指抚过簪身,向萧窈展示,“公主看这里。”
“发簪中,可藏银针。”
“只要按下此处机括,便可将银针射出。”
萧窈目瞪口呆。
她在晏家的表兄们那里也见过不少暗器,头回知道,竟还有这样精致的玩意。
更令萧窈惊诧的是,班漪竟会将此当做礼物送她。
难道不应该是什么孤本、名画吗?
班漪道:“昨日宫中内侍来时,我向他问过公主的喜好。”
六安自然不会说公主琴棋书画都不大通,只言辞委婉地提到,公主在武陵时喜投壶、射箭。
“我虽有许多藏书、金石拓片,但思来想去,应当还是送这个最为得宜。”班漪将金簪放了回去,“是个还算精致的小玩意,能博公主一笑就好。”
萧窈已经笑得眉眼弯弯了。
她从来都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初见就对班漪印象极好,加之拿人手短,接下来的功课学得也都还算认真。
几日相处下来,她也逐渐意识到,班漪的确与钟媪不同。
钟媪在时,若是她说错、做错什么,总会拧起眉头,一板一眼地纠正,仿佛在教一个极不成器的学生,时时刻刻等着纠她的错处。
班漪并不会如此。
无论她问出怎样的问题,班漪的态度始终都很随和,不会言辞凿凿地否定她,而是会掰开揉碎给她讲明白了。
这日,班漪讲至“德容言功”。
萧窈揉搓着书册一角,虽未曾开口,但不认同的意思已经写在了脸上。
班漪看得真真切切,扫过书册上那几行,笑问:“公主可是有何异议?”
“我,”萧窈沉默片刻,还是没忍住开口道,“我只是想,学这些有什么用处呢?”
班漪这些年教过不少女郎,也答过不少闻询,但这样新奇的问题还是头一遭听到。
她倒并不以为忤,沉思片刻,缓缓道:“自古以来便是如此,既为女子修身,也为他日嫁后侍奉长辈、夫郎……”
萧窈几乎已经能想到她接下来如钟媪如出一辙的说辞。
班漪却话锋一转:“以公主的出身,若是低嫁,这些确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就好比阳羡长公主,无论是她招的那个赘婿还是外宅养的,自然谁都不敢跟她提这些。
“可您要嫁入高门世家,那处境便如天下大多数女子一般了。”班漪叹了口气,问她,“公主可知,世家娶妻看重什么?”
萧窈心中对此有模糊的概念,但并没答,只静静听着。
“最要紧的,自然是姓氏、家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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