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挽昏昏沉沉间,睡得并不踏实,她时而疼痛难忍,时而又浸在一片温柔的沁凉中,生出无限依恋。
不知过了多久,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一片葱郁而陌生的翠色,屋内的摆设皆由竹木制成,散发着那股熟悉而清淡的冷木香,雅致又沉静。
突然回笼的感官变得清晰且敏锐,她偏头看去,就见篾帘半开,槅子窗外竹林连绵,细碎的阳光从层层叠叠的竹叶间洒下,印出斑驳的光影。
云挽起初有些迷茫,随后突然忆起,自己此时正在飞泠涧,在沈师兄的住处。
她连忙坐起身,可被褥滑下后,她却吃惊地发现,她身上的衣衫竟被人换掉了,且从里到外换了个干净。
云挽的脑袋“嗡”了一下,她想起了昏迷之前,沈鹤之按在她手腕上、逐渐压入她衣袖的手,布着剑茧的指腹粗糙而微凉,令她惶恐惊颤,却成功地止住了那些难忍的疼痛。
她又想起了自己那时因脑袋不太清醒,与他说的那些过于任性和逾矩的话。
此时虽四下无人,云挽的脸却还是涨红了,她怎能那么说?沈师兄该怎么想她......
对了,沈师兄呢......
云挽小心翼翼地下地向外走去,竹门被推开后,便有和煦的暖风拂来,细长的竹叶在风中打着旋儿,又被卷落在地。
还未等云挽细细打量,便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妹妹,你可终于醒了。”那声音婀娜酥软,柔媚婉约,与眼前这片清雅幽静的世外桃源格格不入。
云挽疑惑地环顾四周,却没看到一个人影,她踌躇不前,心中冒出了一个古怪的念头,为何师兄的住处会有女人的声音?
“哎呀,往右边来!”
那女人出声提醒她,云挽不得不试探性地向右走去。
穿过葳蕤竹木,耳边便响起了潺潺的流水声,一条清澈湍急的小溪在林间展开,又流淌入云挽的视线,而在溪水的上游,则端坐了一尊石像。
那石像浸泡在水里,水流一股股地从它面颊上冲刷而过,奔往下游,于是那本该凶神恶煞的狰狞五官也被溪水冲洗得模糊。
云挽不认得那石像,只注意到石像的怀中抱了一株由水流汇聚而成的莲花,莲花呈半透明状,不停涌动着。
而在那莲心之中,则团着一股漆黑雾气,其内遍布着黑线,不停交织缠绕着,那感觉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被这朵水流莲花包裹关押住了。
那是什么?
“赶快过来吧妹妹,”女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用手去触碰那朵流水莲花,你就能看到我了。”
她的音色依旧妩媚多情,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