锔子一甩,正好关在了绕子松脱处。
这动作说起来容易,实际上非常考验边棹的本事。
动作慢了,木排和绕子的裂缝就会更大,难以修复,最终木排散花。
要是扔的不准,浪头就会把八锔子打到浪里。
曲绍扬拎着斧子上前,一下将八锔子钉死。
“这活干的利落,真不孬。”第七排上俩排伙子,朝着曲绍扬竖起大拇指来。
边棹这个活,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走排、钉排、穿绕子,都要找准时间差,动作准、稳、狠。
也正是因此,边棹是最有可能升为二棹或者头棹的人选。
木排过了谷草垛,往前走一段路,又经过鹌鹑砬子、上拱泉等几个哨口,傍晚时分在一处排卧子休息。
依旧是曲绍扬领着俩小半拉子做饭,吃过饭后,大家伙儿聚在一起吹牛、咧大彪。
休息一会儿后,各自回花棚里睡觉去了。
夜里星寒月冷,江岸林木婆娑,林间草丛中,时不时传来沙沙的响动。
大家伙儿都累了一天,晚上倒是睡的挺实,呼噜声震天响。
忽然,有人啊的一声尖叫,熟睡的众人被惊醒。“怎么了?出啥事了?”
“我,我被窝里不知道有啥东西,冰冰凉凉的。”
一个排伙子冲出花棚,吓得脸色煞白,指着花棚里自己的被褥说道。
曲绍扬离着不远,便点了块明子照亮,进花棚里寻找。
最终,从那排伙子的被窝里,翻出条二尺长的蛇来。
“是一条钱串子,跑进了林大哥的被窝。”曲绍扬拎着蛇,从花棚里出来。
排帮有不少忌讳,蛇跟折同音,寓意不好,所以被称为钱串子。
众人闻言,都松了口气,“没事儿了,没事儿了,钱串子进被窝,小林要发财。
愣虎儿啊,把钱串子拎江边草丛里放了吧,别伤害它,其余人,该睡觉睡觉去。
往后大半夜别唔了喊叫的,还以为出啥事儿了呢。”头棹挥挥手,扭身回花棚里睡觉去了。
曲绍扬拎着蛇走出一段距离,将蛇扔进草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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