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似蒸笼一般。
临近几个县都已走遍了,人也挑得差不多了。这批姑娘里货色好的不在少数,孙管事一手摇着扇子,一手翻着名册,问身边的婆子:“你觉得能出手几个?”
“不好说。”婆子摇摇头,“宁王府的宴上来的贵人多,按以往的惯例,散场后就会有各家老爷派长随来买人,可这次……”她瞟了眼京城的方向,“若是那位爷也来了,势必要在云州盘桓些日子,这期间哪个带乌纱帽的敢狎妓?”
“那位爷?”孙管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从茶案边拿起一根金簪,递给婆子:“昨个儿那姑娘给我的,你瞧瞧,这像不像内廷的工艺?”
婆子细细瞧过,皱起眉:“怪道,还真是……也不知她从哪儿来的。”
正说着,外面一阵嘈杂声。车夫挑开帘子,禀告道:
“管事,后面儿有人中暑,晕在车里了。这日头实在毒,要不去前面的林子歇歇?”
孙管事点头,让婆子去后面传话,婆子刚下车,她又嘱咐道:“甭管那姑娘的来路,我们先照顾着。你去提醒她几句,后面这些日子要收敛锋芒,别太出风头了。”
昭昭热得浑身都是汗,整个人像是在糖水里泡过一样,湿湿腻腻。
马车里其他姐儿也没好到哪去,七八个人脱衣服的脱衣服,掀裙子的掀裙子,都露出白花花的一身肉,骂道:“抠抠嗖嗖!又指望我们去伺候老爷,又不让我们呆得舒服,多整几辆马车会死啊!”
云儿此时脱得只剩一件内衫,一只脚大马金刀地踩在凳子上,双手各拿一把扇子狂扇:“别抱怨了,天儿就这么热,让你自个呆一辆马车也凉快不到哪去。你支出头往前望望,那个走后门的不也热得不行嘛?”
她不说还好,一提起这事大家就气,酸溜溜地说起那个走后门的长相有多普通,跳舞有多僵硬,行事说话有多飞扬跋扈。
她入选的那天,昭昭窝在客栈里睡懒觉,是以并没有见过她。
百闻不如一见,昭昭从没帘子的车窗探出头去,望向孙管事后面紧跟的那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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