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霜雪,生出了一根又一根白发。
可见一个人若是很容易就能讨人欢心,那他想给你找不痛快时,你大概率也是躲不过的。
温如松不由得轻咳两声,出言岔开了话题。
沈燃自然明白温如松的意思,也没有勉强,十分自然的顺着对方的话题接了下去。
可惜气氛终究不如方才轻松了。
沈燃陪着袁旭几人闲聊了一个多时辰,袁济舟却一直都没有回来。
柳士庄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忠勇侯去的时间是否有些长了?陛下要不要再派人去看看?接应下侯爷?”
从此处到慎刑司,就算走上两个来回,也不可能用这么长时间。
更别提袁济舟去慎刑司接辰王,一定是心急如焚的,怎可能磨磨唧唧迟迟不归?这种情况,大概率恐怕是出什么事了。
“这个自然。”
“是朕只顾着与老侯爷和两位丞相说话,倒是忽略了此事。”
沈燃照旧从善如流的笑了笑:“那不如就请左相亲自带人去看一看?”
柳士庄微微一怔,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外头忽然响起一阵异常急切的脚步声。
紧接着,袁济舟惊慌失措的脸出现在众人视线中,他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进门时没留意脚下的台阶,一个踉跄,竟然“噗通”扑倒在了地上。
无论出于什么样的理由,一个年近五十岁的侯爵做出这种举动,无疑都是非常失礼且不雅观的,这下谁也顾不上说话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落在了他身上。
自家后辈如此摆不上台面,饶是袁旭再能沉得住气,此时也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冷声道——
“御前失仪,成何体统?”
声音不高,却自有一股威严。
袁济舟不怕他爹,可是非常害怕这个年逾八十的曾祖父。
然而此时此刻,想到慎刑司中惊心动魄的情形,他却什么也顾不得了。
袁济舟哆哆嗦嗦从地上站起来,而后擦了擦额头上淌下的汗,嘶声道——
“辰王,辰王死在狱中了!”
刹那间,仿佛晴天一个霹雳。
空气陷入了死一般的凝滞中。
亲儿子死在疆场。
亲孙子断了条腿。
重孙子也不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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