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砾面如寒霜。
他如今虽然年纪大了,可整个襄王府还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冒犯他的权威。
更别提如此目不转睛的直视他了。
也包括如今的襄王。
落针可闻的寂静之中,沈砾缓缓道:“襄王府不允许自己的后人流落在外,真正可信的,也唯有死人。”
言外之意……
要么听话,要么死。
谢长宁定定看着眼前这个面相威严的老人。
在此之前,他真的毫无期待吗?
自然不是。
可惜终究是个笑话罢了。
谢长宁笑了笑:“好。”
“既然您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那么我这条命,今日便还之于父母,以报您的大恩。”
话音落下,他蓦地站起身来,干脆利落的抽出了其中一个护卫腰间佩剑。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突然了。
沈砾虽然生气,可此时也只是在半真半假的吓唬谢长宁。
目的是让他听话。
万万没想到谢长宁竟连半句惊恐求饶的话都没有,就直接拔剑自尽。
骤然见到明晃晃的剑光,沈砾目眦欲裂,厉声喝道:“拦住他!”
最后一字落下,沈砾顾不得别人如何,直接抄起桌案上的一个茶杯,向着谢长宁手上掷了过去,所幸他此刻与谢长宁之间的距离极近,又有数十年勤学苦练的底子在,关键时刻骤然爆发,即使年纪大了也有几分身手,还真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打落了谢长宁手中的剑。
长剑“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殷红的鲜血也在这一刻顺着少年莹白如玉的脖子流了下来。
看起来触目惊心。
见到谢长宁脖子上的伤,沈砾瞳孔微缩。
曾经征战沙场数十年,他的眼光当然十分老辣。
依照谢长宁这个伤势,如果当时他的反应再慢得片刻,那长剑足以直接割断这个少年的喉咙。
他对自己真的没有分毫留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