渌水亭边,碧水菱荷,莲然荡漾。纳兰容若站在书房桌案前垂笔题字,然而心思全不在此间,不在诗中,不在纸上……。
紫玉拨寒灰,心字全非,疏帘犹自隔年垂。半卷夕阳红雨入,燕子了时。回首碧云西,多少心期,短长亭外短长堤。百尺游丝千里梦,无限凄迷。
容若只是在信笔涂鸦,心中其实仍回想刚才,阿玛明珠同他说的一些话:
“成德,今日为父向皇上建言,从江南道就近调拨军饷至四川,原本为父心中早有人选腹案,是以不曾料想累及于你……。却不知为何皇上圣谕钦点由你担任副使,辅佐那汤斌同去,此事出乎意料之外……,想那汤斌只不过是从五品的翰林侍讲,你已经是三等侍卫的官职……。”“江南那处并不是善地,此去千万小心……,切不可强自出头,遇事当避则避……。”
纳兰容若长身挺立,笔锋下仿如龙游蛇舞、越行越快――
西风乍起峭寒生,惊雁避移营。千里暮云平,休回首长亭短亭。无穷山色,无边往事,一例冷清清。试倩玉箫声,唤千古英雄梦醒。
容若正写至酣畅淋漓处,小书童净疏在门外轻声唤道:“公子。”
纳兰容若笔下微顿,无奈地问:“何事?”
净疏回答:“公子,少奶奶请您过去。”
容若继续写了一行字,然而心中忽生烦扰,再写不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