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子挺得笔直,脸上伤痕依旧,眼神却变得锐利,如鹰一般,陈潜倏地发现,他的眼神与老祖宗何其相似?他不由想起一说,夫妇俩人相对久了,就会神态眼神如有相似。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老祖宗的声音终增添了几丝慌乱,颤抖。
“夫人真是忘性,连夫君都不认得了吗?”陈斌摆脱刘氏的手,向前一步,只一步,却把老祖宗吓得一下子歪在了床塌之上。
“不可能,你已经死了,就算是在生,也不可能……”老祖宗伸出颤颤的左手指着他。
“你是不是想说,就算是在生,面容也不可能如此年轻?”陈斌在上前一步,却吓得老祖宗扶在了区嬷嬷的怀里。
陈潜忽然间明白,老祖宗嘴里虽然说着不可能,但是,她已经认出了自己的丈夫,虽然容貌全改,她却已经认了出来了,所以她才会害怕,怕得这样的厉害。
一个人的容貌会改,但气质依旧会如前,眼神也会如前,更何况相处多年的夫妻,她终究认出了他,而他,就像索命的恶鬼,又何尝不几次突入她的梦中,惊扰打量?这位手掌陈府大权的老太太,几十年来,每每想到自己亲自设计取了自家丈夫的一条性命,会不会在梦中惊醒?
陈斌抚了抚面颊的苍发,面向老太太:“仪儿,到底是多年的夫妻,你终认出了我。”
这一声仪儿,从如此年轻的一张面孔里喊向耋耋老者的老祖宗,让陈潜从心底寒了一寒,百般滋味皆上了心头。
而整个房间气氛之诡异,让室内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刘氏早离得陈斌远远的,既惊且疑地望着他,嘴唇颤抖的道:“怎么可能?你不是我的儿吗?”
老祖宗把头埋在区嬷嬷的怀里,神经已经彻底崩溃:“不,不……我不是你的仪儿,你……你不是他!”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仪儿,那个时候,你最喜欢的是与我在雨中漾舟,钓起翠湖中的鲈鱼,你亲手作羹,我们红炉小酒,对影相酌,那时的我们,是多么的快活……”
他一步步的向木塌走近,老祖宗一则一寸寸的往区嬷嬷的怀里缩,她似乎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嘶声利叫:“别过来,别过来……”
区嬷嬷抚着老祖宗的背,一个转身,拦在了老太太的前面,怒目注视着他:“就算你是小姐的相公又怎么样,你早已背叛了她!”
陈斌陡地停住了脚步,却望着她,声音低沉:“仪儿,你太聪明了,试想哪一个男人能忍受这么聪明的一个女人,所有的事,不管家里还是家外的,你处理得都比我好,阴阳门内外的人,听从的是你的命令,而不是我的,甚至于我的两个儿子,见了你也恭敬非常,比对我这个父亲好了太多,所以,我才想逃开,海夫人,她就不同了,她温柔婉转,对我言听计从……”
他的面孔虽是年轻人的面孔,可是,声音却是低低沉沉的老人的,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