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话,衙门抓他们一个人,他们就打废一个姓范的。你说说看,这不是反倒闹僵了?现在罗山那边似乎又在搞风搞雨,制军管不管的到我们,村里的官兵会不会开走?”
这便是宗族了,范进如实想着。
自己当初受过宗族的惠,现在想要彻底割舍,其实也办不到。毕竟是宗法社会,不管自己再怎么成功,想要抛开宗族单飞,也不可能办到,一家人这三个字的分量,足以把很多展翅大鹏拖到泥潭里。这次回来,他已经预感到会有这一切发生,也是该做个了断。
他喝了口茶,将茶杯轻轻一放。“大伯说的这些我知道了,也很有道理。不过我也有些事,要跟列位尊长说一下。这新法不是制军想出来的,是首辅想出来的,至于首辅是什么……简单说,就是宰相了。谁对抗新法,谁就是对抗首辅,谁对抗首辅,就是对抗皇帝陛下,庄稼人跟皇帝作对,想造反么?这法是不能废的,不但不能废,我们金沙乡还要做南海第一乡,成为带头人。否则的话,我们就是第二个洪承恩!”
“讲打架,我们打不过长乐仔,之所以现在还没输的太惨,是因为村子里有官兵。他们不会帮大家打架,但是要保护我家,所以长乐人如果打上门来,他们就要干涉。官府抓人,确实做的不够好,我如果知道也不会让他们这么干,有时朋友太多,就是这么麻烦。我先向各位长辈道个歉,过两天我去趟长乐乡,当面跟他们讲清楚。”
祠堂安静了。
洪家的鲜血现在还没算完全凝结,用这个来做例子,说服力颇强。而范进那句话里的意思,自然是告诉族老,自己在衙门里关系硬到何等程度,如果想用宗族压自己,最多就是一拍两散的局面。从利益上看,那肯定是损失要大于收益。
当然,安静不代表真的认同,毕竟利益问题在这,不是光靠杀能解决得了的。兼并了洪家的产业之后,范姓已经不至于挨饿,但是财富这种事没人会嫌多。除了土地财富之外,像是婚姻问题,商贸问题等等,无数利益纠葛摆在那,需要的就是洪承恩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强人,才能带着自己宗族发展壮大。
范进这种态度在乡人看来,未免有些软弱,尤其见过他手段后,知道他为人不是软弱的性子,那这样干就只能说明对宗族缺乏责任心。比较起来,其实比软弱更可恨。总督的面子以及关系,没人会因为这个问题真的向他发难,心里的埋怨,则是在所难免。
范进看看几个族老,笑道:“风物宜从放眼量,我们做人做事,眼光要远一点,不要只看着眼前一点小利,那样格局就有限了。虽然眼下看粮长没有多少好处,但是将来的情形会变。衙门的人现在找不到办法,但是他们的脑子最灵光,用不了几年,就能想到这法里的破绽,继续钻营自己的好处。到那个时候,粮长身份就能和他们抗衡一下,为乡里讨公道。再者,我们要发财,眼光不能放在乡里,而该放在外面。方才我说洪承恩的例子就在于此,他做人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