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九叔讲道理。他们说官府又抓了他们的人,新年没过完就不让人痛快,这事不算完。”
范长旺看向范进,“进仔,你怎么说?”
范进笑道:“讲道理?好啊,他们乡里有几个读书人,一起叫来,我陪他们讲道理。我派人调查过,长乐也没有举人,威风个什么!”
外间的喧闹声越来越大,大概是长乐人向祠堂冲过来,与外面范进带的官兵发生争执。就在一干人正准备走出祠堂去看四化,一阵鸾铃声猛然响起,时间不长,一个周身官服的军汉,从外面大步走入。广州的冬天同样寒冷,这军人却满头大汗,脸色也很是憔悴,一看可知没有很好的休息。
分开几个族老,人直接来到范进面前,拱手一礼道:“范公子,制军有令,请你马上回罗山!”
“蔡将军?您不在制军身边听调,到了这里,莫不是罗山有变化?”
“正是如此。罗山蛮偷营,官兵被迫反击,现在已经交战,制军要公子马上回城参赞军机。”
“那好,我料理一下这里的事,立刻就回去。您看,外面有人要找我讲道理,我走了事情也没完。”
来的武官名叫蔡彪,是凌云翼标营里的一员悍将,与范进极是相熟。他点头道:
“这事好办,军令大过天!现在罗山蛮造反,范公子要回城剿贼,此时谁敢阻拦,谁就是乱贼一党,直接砍了就是了。我立刻就吩咐官兵去办!”
“别……杀人就算了,回头给番禺那边打个招呼吧。”
“哦这更容易,番禺人啊?一会让人去番禺县传个话,告诉这个乡再敢和范公子的家里为难,就把他们当罗山蛮同伙办了!”
范进则范长旺道:“大伯,方才说的事,抓紧办。现在要打仗了,军中离不开粮食肉食,这是公事不能耽搁。为朝廷办事,就是朝廷的人,谁再敢阻拦,就是阻碍公务,自有王法办他们。村子里的官兵不会参与械斗,但如果是杀反贼,他们不会手软。至于你们怎么做怎么收,我不管,我只要看到东西。谁要跟我们抢就打死他,至于他们是什么帮派或是这行里有什么规矩,谁在乎。仗打完了也没关系,广州城里也要吃饭,一品香也要用那些东西,不会愁卖。不过一品香的东家是梁盼弟不是我,用谁不用谁,她说了算,开多少价也是她管。族里的事可以跟我说,但人家不姓范,咱们的族规管不到人家头上。一品香往来高官显贵不知多少,如果知道谁为难梁三姐心生不满,到时候吃了亏,我也没办法。”
范长旺望着范进的背影,一动不动,旁边的人以为老族长中了什么邪,正要用手推他,才听他悠然道:“我们跟进仔,已经不在一条线上,他看的东西我们看不到,我们看重的东西,他不在乎。按他说的做吧……别学洪承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