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吕调阳停止了这种毫无意义的讲学,问万历道:“陛下,不若我们现在改练写大字如何?”
“吕卿,练写字需要心静,可是朕的心静不下来,字也写不好。”
“万岁因何事而心情烦躁?老臣可否为陛下分忧?”
“吕爱卿朕有一件事想不明白,大臣若遇父母丧,就只能回家守制么?”
原来皇帝的担心,是因为张居正要离开?作为一个老人,吕调阳即使不考虑学识,单是社会经验也已经十分丰富,一听之下便猜得出皇帝的心思。长久以来,皇帝将张居正视为自己的主心骨,当成父亲一样看待。其仿佛是万岁身前一面挡风墙壁,有他在,皇帝不管是读书还是玩乐,都可以放心大胆,不用为天下担忧。
现在张居正离朝,于天子而言,等若一个身边长辈突然离去,而且这个长辈素来负责保证整个天下安宁,他就这么走了,皇帝既是舍不得,也是不敢放其离去。这也说明,皇帝对于自己这个继任者的能力并不放心。
张江陵能得帝王如此信任,倒也算是人臣的极致了。吕调阳心内暗自转动着,回答道:“臣启陛下,访忠臣必出孝子之家,人若不孝必然不忠。遇父母丧而不守孝者,事主必然不忠。若天下板荡,内忧外患一起发作,江山社稷有倾覆之危,大臣食君禄报君恩,理当舍孝尽忠,此为特例。若天下太平,国家无事之时,则不管大臣品级高低,事权大小,都应回乡守制。此乃朝廷典仪所在,也是朝政之需。”
“吕爱卿所言,朕有点想不通。即便国家眼下平安无事,若是此人一走就有事,又或者因为此人离开,天下因而动荡,又该如何?”
“若如此,则是继任者怠惰,不能为天子尽忠,理应追究百官之罪,而非丁忧之过。”
这时,始终以一道珠帘隔绝内外,不让大臣看见凤颜的李太后忽然开口道:“吕卿家,哀家也有一件事想不明白。若是眼下朝政荒废,天下不稳,责任该怪在谁头上?”
“臣启慈圣,各司皆有其责,谁不能尽责,便可严查追究,谁也休想逃脱。”
“那你说,会不会有人因为首辅要丁忧,就怠惰公务,趁机偷懒?”
“这……臣以为,若真有这等事发生,则此人必是无君无父之辈,理应严惩,以儆效尤。”
“好,你说的话,哀家记下了。吕卿,你也是老臣了,很多事不用哀家说,你自己心里也有数。如今万岁还小,不能亲政,过去全仰仗张先生支撑,咱们才有太平日子过。眼下先生不能视朝,这天下的担子就得你们担任起来。江山社稷千斤重担压在你们肩上,你们既是老臣,也是朝中柱石,这个时候可一定要把自己的差事做好。谁要是玩忽职守,荒废公务,那便对不起陛下,也对不起大明列祖列宗!”
“臣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说的好!要的就是卿家这份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