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文官指责武将闻战而喜,不过是想要立功邀赏,执民脂民膏于不顾。武将则指责文官只是一味保守,不知居安思危,岂不知打跨敌人便是保证自身安定,高丽暴厉,向来有占新罗、平百济,统一辽东之心,若真让它形成一个统一的大国,则对我中原将是一大威胁,决不可坐视不管,纵虎为患。
李世民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李愔,向李靖问道:“说说理由。”
李靖笑了笑,眼睛也飘了一眼李愔,说道:“打的理由只有一个,打得过。”
李世民点头大笑,说道:“当年神尧皇帝,为了平定天下而不得不与突厥称兄弟,便是一样的道理。贞观四年,卫公灭突厥,大震神尧皇帝生平之志,才解天下人之误会。”
“打得过”!好简单的理由。李愔心头砰然大跳,豁然开朗,挑起一场战争唯一的理由——“打得过”!战争无论正义与非正义,最先权衡的应是双方的力量。打得过才打,才是最冷静而明智的选择。打不过也要打,不是挑起战争的理由,而是应对战争的理由。
李愔想到刚才自己所说的原因,相对于此未免太小儿科。什么仁义道德,其实都是虚的,只能作为出战的借口。这个道理显然父皇与卫公不说自明,之所以说出来不过是在教导自己。
李愔心中凛然,刚才被父皇夸奖的志得意满一下飞到了爪哇国,态度更加恭敬起来。
李世民看了看李愔,满意地点点头,向卫公说道:“如今我大唐兵精将猛,四海皆平,唯剩辽东,我要趁着年岁还不算老,解决掉这个难题。”
李靖点头笑道:“圣上英明。”
李世民微微一笑,转口问道:“卫公以为若战,我们眼下要作的准备是什么?”
听到李世民如此问,李愔立时收回心神,忙附耳细听。
“辽东不比突厥,吐谷浑。突厥等地不过游牧之族,以骑兵善战为主。只要我大唐兵马够强,足以一战。高丽一向以我中华为师,深受中原影响,善于守城。尤其是自贞观五年,圣上派长孙师将到高丽毁‘京观’,收敛前隋战亡尸骨以来,高丽便慌慌不可终日,担心圣上征讨,一直在作战事防备。自扶余至大海间修建‘千里长城’以为防线,城坚地险。因而辽东之战必然有许多攻艰战,应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不易仓促而行。”
李世民连连点头:“吾当年平定中原,对于坚城之利深有感触。当年河东之战,与屈突通在潼关相持一月有余,神尧皇帝几欲放弃长安。”
李靖眼中露出笑意:“宁食三斗艾,不见屈突盖;宁服三半葱,不逢屈突通。屈氏兄弟铁嘴钢牙的确不易对付。潼关向为长安东门户城坚难攻。”
这句话乃是当年长安城流行的谚语,李世民听了哈哈大笑,想起当年屈突通决不投降,后来却又成了大唐二十四功臣之一,如回到当年的金戈铁马中,一时出神。
“卫公以为要攻辽东,如何进攻为好。”
“水陆并进。”
“当年,隋帝也曾用此法。”
“隋帝征辽失败,但也不能说这个战策不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