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意——二十年过去了,伯州犁现在已经成为一位彻底的楚国人,为了在楚国的权势人物当中挣扎求生,他也放弃了许多原则,对于这样的人,赵武无所谓敬意,他只是淡淡的,用对待路人甲的表情点了点头,平静的说:“楚王要宣战吗?请致词吧。”
伯州犁愣了一下,马上清了清嗓门,开始滔滔不绝叙述晋楚两国的恩怨。
平心而论,伯州犁口才不错,他说的滔滔不绝,很多道理听起来令人深省,但可惜,鲁国人不在现场,所以这段精彩的演讲不会有人记录在历史上,以至于这片宣战词终将默默无闻。
既然彼此的宣战词说了等于没说,赵武当然采取无所谓的态度,他心不在焉的听着对方的陈述,漫不经心的处理着军中事务,等伯州犁说完之后,赵武懒洋洋的招呼士兵:“给我拿两团乱麻来。”
士兵们递过两团乱麻——军中携带乱麻是为了修补军械的,这团乱麻乱糟糟的,毫无头绪,使用的时候需要很费力的才能清理出一根根纤维,然后才能进行编织、织补……
赵武吩咐把一团乱麻递给伯州犁,另一团他拿在手里,随意端详一番,细声细气对伯州犁说:“大夫,你我各自分头把这团乱麻理出个头绪来,如何?”
伯州犁有点纳闷:“理清……乱麻?这是为什么?”
赵武回答:“晋楚两国的关系,譬如这团乱麻,你刚才也说得很精彩,但只是站在楚国的角度上,而我站在晋国的角度上,自然有一番另外的理由,不如你我分头将这团乱麻理出个头绪,以此决定谁的‘理顺(道理正确,指宣战理由站得住脚)’。”
伯州犁嘿嘿笑着:“不管怎样,晋楚之间休兵十多年了,这次是晋国的盟国、郑国首先进攻了楚国的盟国,所以首先挑起争端的是晋国,所以战争的祸源也在晋国,这一点无可置疑。”
作为当事人,子产咳嗽一声想插话,赵武摆手制止了子产,他轻声的反问:“那么,郑国为什么要进攻陈国?是否我们可以向前追溯一下,追溯到楚国趁我晋国专心对付齐国的时候,背后进攻我们的盟国郑国?”
伯州犁掂了掂手里的乱麻,嘲笑地说:“这么说起来,我们两国的关系真是这一团乱麻,说不清谁占理。”
赵武把乱麻扔在地上,站起身,细声细气的回答:“其实,我有一办法瞬间理清这团乱麻。”
伯州犁诧异的逼问:“世间还有这样神奇的事情?”
赵武二话不说,抽出腰刀,一刀砍在那团乱麻上。
赵武的力气大,在晋国贵族当中早有传闻,这一刀充分显示了赵武的神力,他一刀划过之后,整团乱麻被他彻彻底底的劈成两半,于是原本找不见头尾的乱麻,现在处处是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