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阿耶方才离京,你不去送送么?”平安宫中一遭,做母亲的似乎也想通了很多,难得是心平气和的同前者说些话,“你阿耶如今即便不带兵打仗,做得也是为了守卫百姓安宁。”
李平安一侧身,让过专门走到门口来接自己的母亲,扭过头来,抬起眸子勾起唇:“我还是不去了,免得惹阿耶心烦。”
明明平安小时候一直是仰慕阿耶的……做母亲的也知道此时已经不是埋怨儿子的时候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后者径自走远。
人往往就是这样,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突然走散,继而很快就再也追不回来。
等到李夫人意识到自己或许该主动找儿子谈一谈这宫里的生活可有什么自己帮得上的,打点一二,免得有人刻意为难,却已经跟不上儿子的脚步。
至尊的千秋伟业当然无错,只是看不到籍此之名谋求私利之人,又任由奸臣饱己私囊,酒池肉林之外,更把亲近之人推出去当做替罪羊——李平安自问未必做得出什么丰功伟绩,在心内最恨这等让人无能为力,只能被迫承受之事。
坐在书案前合着眼假寐,李平安不想去想宫里那些见闻,可一件件事又不断在脑海中映现。
刻意不去想这些宫墙内外的勾心斗角,一卷卷落了灰的书把李平安的思绪牵走大半。即便陛下以科举取士,可寻常人家哪里读的到这许多书?即便是誊抄,也总要有人愿意出借才是。
正如阿耶所说,自己是李家子,不当如何如何,自己是李家子,不缺如是如此……可那些只生在农家、渔家的少年郎呢?若是想有所作为,空凭一身孤勇,满腔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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