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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九章 开封河上钓虾翁

    第六百二十九章开封河上钓虾翁

    张守珪确实接近了一一三高地,他先接到赵含章发来的情报,说是一一三高地已经被其突破,所剩兵力不多,大部队来时,可一推而过。

    同时还传来的消息是,赵含章自己的位置,路过二二五高地时发现上面有人,附近的低洼地区也有埋伏,另与对方不清楚番号的队伍有过斥候战,对方已脱离。

    还说了保证的话,说自己将像一把尖刀,死死地插在敌人的腹地,让敌人无论做何行动都无法顺利。

    刚接到消息的时候,张守珪还高兴了一小会儿,觉得胜利在望了,打算快速推进的时候,突然犹豫了。

    “测风向风速,滑翔翼队伍起飞,侦察一一三高地。”张守珪忍住了直接下达突进命令的冲动,让部队放慢速度,侦察队伍出动。

    很快,传令兵回消息:“报告,一一三高地工事凌乱,被毁居多,从空中可隐约看到有伤员躺在各个地方*,我侦察部队飞过时,没有受到任何攻击,完毕。”

    “好……好悬啊,赵含章,你坑死我了。”张守珪小声地骂了赵含章一句。

    转过头来看屋子中的将领,问:“瞧出什么没?”

    “我估计是,对方应该有一点点反击的手段,故,先示人以弱,待我军冲上去,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按赵将军的情报来推算,对方一一三高地处,应该还有一个营或者是一个半的营的兵力。

    然,伤兵数量不及百,另外的人定是埋伏起来,我军此刻应该火炮开路,一鼓作气拿下一一三高地,这叫将计就计。”

    一个将领说出了自己的分析,等待张守珪认可。

    张守珪却是没拿正眼看他:“将个屁的计,你当对方的指挥人员是傻子?他们刚刚承受一论攻击,这会儿能不清楚火炮的威力?

    敢摆出这个阵势,估计不是真的空虚了,就是有着更大的后手,我军直接冲过去,若对方真的有后手,你告诉我,损失怎么算?”

    刚才说话的将领不出声了,心中却是不甘,既然都不知道,为何说自己提出来的办法不对?

    张守珪继续说道:“我担心这是个圈套,赵含章冲的实在是太快了,沿路兵力没有清理,他以为自己的武器先进,想要冲过去直接面对对方的主力,然后判断对方属于哪个部队。

    就不想想,如果对方是王鹃的主力部队,他冲过去能占到便宜?如果不是,人家拼了命也要把他的旅给留下来,不好。”

    说到此处,张守珪一个激灵,对着传令兵说道:“发报给前锋赵将军,命他迅速后撤,与我军汇合,不得耽误,我军就地扎营,警戒周围,不可乱动。”

    张守珪的军队,一万多人,马上按照地形开始驻扎,各种防御工事也修建了起来,将领们按照张守珪的命令行事,这次没有人反对了。

    因为他们想起了一件事情,杨锵的那个第一旅可就是在富阳一带冲的太快了,甚至都没有进行安营的情况下,就对人家发起冲锋。

    结果就是,人家挺住了一次又一次地炮火攻击,最后完成偷袭与包围,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个旅有没有人活下来。

    “我的对手是张王两家的军校优秀指挥官,优秀,很优秀,通常我能想到的,人家一定可以想到,谨慎,大不了我步步为营。”

    张守珪又一次对自己强调对手是谁,居然在关键的时候改变了自己已往的战斗指挥性格,不再是那种不停地寻找投机取巧的机会,给敌人造成大量伤害的战术。

    开始走稳的路线,怕,真怕,怕自己冒进一下,被人给算计了,到时候兵没了,自己的官估计也没了,中军容易被自己给拖累死。

    赵含章接电报接的到是不慢,然,他带着四千人的军队行进速度也非常快,强行军赶路,离着七三七高地还有一个时辰的路程时,双方的斥候先接触上了。

    等收到后面传来的电报,想听命令后退,路上顺便把洼地处的那拨敌人干掉时,传令兵跑了进来。

    “报告,我军剩余十个滑翔翼被敌人用强弩给打掉了,一人侥幸存活,重伤,传回消息,我军身后与左侧后,各出现两个团的敌人兵力,推进速度非常快,马上会阻断我军后退之路。”

    “报告,敌人出现在了我军身后,推进速度很快,我军斥候大部分被敌人射杀,回来的斥候报告,敌人已切断我军退路,望定夺。”

    连续两个传令兵进来报告,一个的消息从滑翔翼部队得来,一个是斥候,斥候的速度慢了点,敌人推进的速度快。

    “就地扎营,队伍一分为二,两千人组成一个防御圈,相互成犄角之势,快。”赵含章一时间不再去考虑攻打敌人的高地了,而是由攻转守。

    他也知道自己要面对的对手是谁,敌人既然能出动四个团,说明最少也是师的编制,指挥人员可能差吗?

    “发报回去,我军无法完成撤退任务,已被包围,请指示。”赵含章也想不出来更好的办法了,想说固守待援,怕把后面己方部队连累了,想说奋力突围,又担心打乱后军的部署。

    张守珪一接到赵含章的消息,觉得头都变大了,再看向沙盘上的那个一一三高地,说道:“他们是想逼着我强攻,或者是绕路去救援前锋,你们再说说,该怎么办?”

    将领们同样发现情况不对了,刚才说要一鼓作气拿下高地的人,此刻不敢再有那般想法,说道:

    “强攻一定不行,即使攻打下来,我军的弹药也会消耗过大,我军开始上岸的时候,就不应该离开杭州附近的地区,而是应该在那里稳固防线,等待后面的军队到来,弹药补给跟不上,仗怎么打?”

    “问你现在,你提以前做什么?当初我下命令的时候,你们也没反对,眼下是想先把我给逼下去?现在怎办?”

    张守珪拍着桌子训斥对方。

    这人吓一跳,刚才说话也是无心,分析形势嘛,从原因开始分析的,见将军生气了,小声说道:“绕路吧,我提议绕路,赵将军那里还有四千人,绕到一个敌人防御松懈的地方,一鼓作气,里应外合,把赵将军的人救出来,合在一处。

    然后向后撤退,回到杭州港口,补给上弹药和粮草,再作打算,否则把最后一发子弹打没了,我军只能跟敌人拼刺刀了,敌人可是还有弓弩。”

    “那你知道敌人一共有多少人?我军绕过去了,一路绕着走,等跟前锋会合的时候,对方包围前锋那个方向的人一撤。

    我们一万四千来人,就可能进到人家更大的包围圈中,我们先进的是武器,不是速度,同样需要两条腿来走路,那点马是用来拉炮车的,你说,被围起来又该怎办?”

    张守珪继续问道。

    这下所有人都不出声了。

    张守珪围着沙盘转圈,一边转一边嘟囔:“我军不适合打攻坚战,最好的地形是防守的高地,要么就是平原,可为什么非要让我们来进攻呢?

    哦,想起来了,我们是用先进的武器,带领大唐的兵去打土著,对,我们是侵略的一方,哎呀,这土著也太聪明了,都聪明到知己知彼的程度了。

    如果到了地方的时候,想赢,最少得打掉土著六万主力,他们要是躲起来,那还好办点,把各个侦察部队派出去找。

    现在却是弄得真真假假的,出问题了,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没有算计到,想想,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张守珪转圈玩,其他将领又开始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过了足足有两刻钟,转着圈的张守珪突然停下脚步,双手用力一拍,哈哈笑道:“哈~!我知道问题出在哪个地方了。

    我军就应该一起集结好了,把后勤补给的线路贯通,然后以大部队的人员配置寻找对方的主力,发现对方守在山头,先把山围上。

    等后勤送的炮弹上来,不停地炮击,先断其补给,后炸他的有生力量,他们若是组织别的部队反击,我军正好可以按照地形,打防卫战。

    如此一来,就把拼指挥和拼士兵,变成了拼武器和拼后勤补给,哪怕后勤补给一样的,我们的武器占优势啊,对,就这么干。”

    想通了事情,张守珪高兴起来,对传令兵吩咐:“发报给前锋,让他们暂时防守,修筑工事,节省弹药,以不变应万变,敌人如敢打歼灭战,给我狠狠地收拾敌人。

    粮草的补给么……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就地取材,马的草料给人吃,马……杀掉吧,还有野菜、飞禽走兽什么的,让他们坚持。

    告诉他们,每多坚持一天,对敌人的压力就增大一分,我军很快会联系上中军,让中军以最快速度赶来,眼下就是拼毅力,抢时间,去吧。”

    等这个传令兵离开,张守珪又对另一个传令兵说道:“我军扩大防守范围,杀掉马匹,在周围的地方进行各种食物的采集,要快,多收集一部分,我们的底气便足一分。”

    待此传令兵也下去之后,张守珪坐了下来,眼睛看着沙盘,手在腿上一下下轻敲着,口中哼哼起只有他自己能听懂的曲子,脑袋也微微晃动。

    “呵呵,我知道了,面前绝对不是王鹃带领的部队,否则又怎会给我留下漫山遍野的补给之物?她要是指挥这个部队,定然是坚壁清野。

    把周围所有的野兽全部杀掉,把树上的野果子摘走,把山和草也全烧了,连草树皮都不给我留下,让我顶多能挖点没被烧死的草根。”

    张守珪分析了一通,觉得自己是越想越有道理,对没有遇到王鹃的部队,有那么一丝的遗憾,又有一种庆幸。

    与传令兵说:“让中转小组的人加快速度,想办法联系上中军,告诉中军,王鹃主力不在黄山一线,然,黄山此地,最少有敌人三万兵力,望中军加快前进速度,与我军配合,全歼黄山之敌。”

    张守珪的队伍稳下来了,不去救援,也不攻击,更不撤退,就好象他的部队是被人攻击的一方那样打起了防守战。

    中央沙盘的地方,李隆基刚刚眯了一会儿,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张守珪的部队停下来了,赵含章的部队让人给围住。

    问过关注战况的人,点点头,说道:“赵含章的队伍算是交代进去了,冲的太快,想回到后面,太难,除非也是把所有的武器集中起来,那样,他可以带一小部分人逃回去。

    可他要是这么逃回去,真正战场上,他的罪也不小,掉脑袋是一定的,张守珪为何不敢前进了?原来对手太厉害也可以让人成熟起来。

    居然把一个喜欢打进攻和突袭战的人给弄的学会防守了,守吧,看看小宝和鹃鹃会如何应对。”

    “陛下,臣妾以为,张守珪若真不动了,小宝和鹃鹃能想办法很快吃掉他的部队,陛下您看他们两边的武器。”

    王皇后从形势上看出了鹃鹃获得胜利的希望,高兴地跟李隆基说。

    李隆基没出声,等着王皇后继续说。

    王皇后说道:“陛下,您看啊,如张守珪守在那里一动不动,鹃鹃和小宝会很快吃掉前面赵含章的一个旅,他们可以围上,然后夜夜袭扰,有风的时候便在上风头放烟熏,断其扎营处河流的水源。

    还能够组织成小股的部队,用弓弩进行射击,赵含章打还是不打?打,弹药消耗,等消耗没了,就是死期,不打,天天被人偷袭点人去,又能承受多久?”

    “不错,皇后看的明白。”李隆基心情好,他就希望王鹃和张小宝能赢,让朝廷的将军们冷静下来,别以为有点武器就真天下无敌了,每一个小的疏忽,死掉的多是大唐的男儿。

    高力士也在旁边附和:“一边磨着赵含章的队伍,鹃鹃还能判断清楚张守珪的情况后,命人出动主力,从侧面绕路过去,把张守珪也给包围起来,围而不攻,只修防御。

    等吃掉赵含章的时候,再把后勤派过来,对张守珪的部队进行袭扰战,保存主力数量,用后勤人员,消耗敌人的主力士兵,人家都全民皆兵了,抽调人手,运送点物资还是没问题的。

    就像大唐进攻一方的武器一样,按规则,每隔一段时间,就能用船运来一批弹药和替换的枪炮,张守珪这个前锋军被吃掉,对大唐军队的影响可就太大了。”

    高力士兴奋起来了,儿子和儿媳妇厉害,他脸上也有光。

    只是没想到的是,一个武举,居然打出了这样的效果,当时开始打的时候,谁能想到张守珪能吃如此大的亏。

    当然,现在的情况是好的,让大唐的将军们知道一下,他们所用的先进武器,在敌人拼死反抗的过程中,所发挥出来的作用,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大。

    正如鹃鹃所言,打仗,打的不仅仅是武器,还有人,将帅无能,累死三军,当对手集结起整个种族的力量跟你玩命的时候,你得小心再小心。

    看,如今就成了这个形势。

    赤德祖赞看的是最认真的人,此番武举他见识到了,那大炮和枪,有的时候,并不能直接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应付的办法有很多。

    如果应对得当,还有可能打出来现在王鹃一方的战果,当然,王鹃一方之所以厉害,并不是什么土著的拼死,而是指挥官的优秀。

    每一个团的指挥官,每一个营的指挥人员,甚至是每一个小队的指挥者,如果都能发挥出自己的本事,就能够一点点地取得应有的战果,集小胜,为大胜。

    “战场上,时机变幻的太快了,不要忽视每一个士兵的力量。”赤德祖赞总结了这么一句话。

    又小声地对金城公主说道:“奴奴,你说我当初是不是很丢人,在华山的时候,看见了大炮的威力,还有热气球飞在天上的优势,我直接被吓住了。

    可你看鹃鹃,她和小宝就不怕,他们的军校指挥官也不怕,在武器落后的情况下,想出各种办法,就是不退缩。”

    “夫君,不必如此懊恼,别人也怕,突厥,还有河北道北部那些部落的头头,哪个不被吓住了,结果咱大唐才能如此轻松地把地方收回来。

    武器是小宝和鹃鹃指挥人造的,他们自然清楚武器的优点和缺点,又怎么可能会怕,还有他们武举前,花了多少的精力来收集敌人指挥官的情报?

    他们已经把所有能做到的全做到了,在知道武器不好用的时候,他们想尽了一切办法,要怪就怪咱大唐朝廷上的将领们太自大了。”

    金城公主开解着赤德祖赞。

    “对,要怪就怪张守珪,前锋冲那么快做什么?补给受到限制了吧?我要是他,就先想办法歼灭一部分敌人,然后把敌人的武器抢过来,一旦自己的弹药打光了,也不至于让敌人屠杀。”

    赤德祖赞一拍大腿,高声地说着,把所有的责任全归在张守珪的身上。

    李隆基在旁边,琢磨了琢磨,帮着张守珪说句话。

    “也不能全怪张守珪,他是以为鹃鹃会列阵等着他们,然后直接来一场正面的战斗,去黄山,也不曾错了,要说错呀,错在他的对手是鹃鹃,还有小宝,他的性格和战斗风格都让人给摸去了。

    战斗,其实从很久之前就已经开始了,只不过将军们没有意识罢了,还花着人家的钱,去人家的酒楼吃饭,买人家的东西。”

    “陛下所言不差,小宝喜欢先搞到情报,然后再动手,除非是遇到了特殊的紧急情况,否则小宝会很稳,现如今,小宝还让自己家的商队和西南那一片地区的小国进行贸易。

    就连多食那里也有走远路的商队过去,甚至为了跟对方交好,专门卖一些重要的战略物资,如铁器、茶叶、食盐等东西,包括治疗疾病的好药物。

    目的不是与对方友好往来,是打听对方的情报,如陛下您看到小宝的账本,便会发现,算上运输过程中的费用,还有人力费用等,有时候他卖的东西,几乎就是个本钱。

    要买通人家,要行贿,还要花出钱来给当地的百姓做个善人的样子,让本来能够赚大钱的商队,每每跑一趟,一文钱不赚,有可能还得搭进去钱。”

    高力士想起了自己干儿子偶尔和自己聊天时说的事情,拿出来说给众人听。

    李隆基再次颔首:“小宝确实喜欢收集情报,不管是别人国家的,还是我大唐内部的,只要是情报,哪怕是一点点看上去没什么问题的消息,他也要弄到手,看看他的后勤部队这回能弄到多少情报吧。”

    说话间,李隆基的眼睛又一次看向了沙盘。

    其他人同样把关注放到了沙盘上。

    王鹃的屋子中,张小宝也跟着在旁边看,他没回到自己的地方去。

    该布置的他都安排下去了,真正打起来的时候,他等着前面的消息传回来,然后分析一下,再把命令传回去,让自己的人如何如何去做,估计前面自己队伍的人多死差不多了。

    谁让他的通讯系统不行呢,所以一大起来,真正比拼的就是自己一方各个基础单位的指挥人员的能力了。

    张小宝自己要负责的是大的战术和战略安排。

    但现在因为距离不算远,并且路上也不会被敌人把所有传递消息的人拦截,张小宝还是能用稍微慢点的时间,收到来自前面的战况情报的。

    “鹃鹃啊,一一三高地还在,张守珪居然停在那里修起工事来了,看样子是不打算进攻了,你的主力是不是也要动一动,我后勤的兵多,却无法对张守珪形成包围。”

    得到了最新消息的张小宝,指着沙盘前面的一片区域说道,那里就是张守珪的部队所在。

    “再等等,等把赵含章磨得差不多的时候,腾出手来收拾张守珪,这张守珪也算是厉害了,我原是打算给他弄进黄山的群山里去,让他把情报传出去。

    引诱对方的中军过来救援,那样我们又可以打一个防守反击的战术,现在他居然怕了,当起缩头乌龟,少见的情况发生了。

    我猜测,他已经有了我在这里的想法,所以,打赵含章的时候,你让你后勤队伍打得艰苦一点,最好是能让赵含章猜测出来你的后勤部队在,并且你这个指挥官也同样守在此地。

    我的主力会分出一半的兵力,也就是三万人,悄悄移动,我在等天气,黄山这里,一般的情况,雾不会少,居然不出了,谁投掷的色子,坑人呢。”

    王鹃现在是一副无事可做的样子,张小宝的队伍在战斗,还没轮到她的队伍上去,否则她真要上去了,容易使张守珪立即撤退,追击的过程,总不如先包围来的强。

    张守珪的队伍还没有失去战斗力,武器消耗基本上也是零,自己现在就追击,人家就打出来阻击战了。

    “哦。”张小宝应了一声:“也好,我慢慢磨,先不急,反正赵含章也跑不出去,通过他的嘴,让张守珪出现判断失误的情况,一直给张守珪留下点信心,别跑得太快了。

    你说他是不是傻,前锋就敢一路冲,希望他们的中军也能学着他的样子,加快前进的速度,最好还是到黄山的地域,咱就在这里打了,吃掉他的中军,咱就是胜利在望。

    那我先回去呆会儿,小贝他们要是传过来消息,你先接一下,不急着给我送去,我打着打着,找一个安全的距离,跟赵含章见上一面,吓死他,哈哈。”

    说着话,张小宝跑出去安排了,他不用再于门外等待,算是特权,把给李隆基出主意的时间补回来。

    被哥哥和姐姐惦记的小贝一行人,此刻已经到了开封的地界上,正在这里买当地的东西,好运到江州那里卖掉,赚上一笔。

    从开封离开的话,那就是继续走水路,顺着汴水,一直入淮水,然后进到运河,这样就不用绕太远了。

    船队暂时停在开封的港口处,这里一直都是水运发达,除了小贝一行人的船,还有来往的各种船只。

    其中货船居多,客船相对要少,还有小渔船在河面上来回走着,不时地撒撒网,或者是作为一个小商船停下来,靠在岸边水流不那么湍急的地方,等待岸上的人招呼。

    开封也算是大城,西面就是洛阳,下面一点是陈留,除了贸易多一些之外,战略意义也同样重要,自然就得有专门的守军随时防备着。

    不是防备别处和别的国家的敌人,而是防备自己大唐内有人造反的话,要通过这里的情况。

    因为有了哥哥的担忧,小贝到开封时,开封的守军显得非常紧张,马上把小贝等人保护好。

    “不用这样啊,现在是开封,你们忙你们自己的去哦,我看看打渔的船,真好玩,还能停下来,招待一下岸上的人。”

    小贝没下船,站在船头的甲板上,这里地方比别的边弦大,能够做点烧烤了,或者是涮涮麻辣烫什么的。

    小贝十一个孩子,一路走来,嘴就没闲着,如果去称一称重量的话,比出来之前能胖两斤。

    开封的守军就是用别的船,把小贝这艘旗舰给围上,其他船只一概不准靠近,当地的参军姓胡,叫胡嵝,非常担心张王两家的大小祖宗们在自己的地方出事儿了。

    别说是有人要谋害,就算像前天下的那场大雨,给人家淋出病了,自己也无法跟天下人交代啊。

    所以,胡嵝就带着几个人,上到了小贝的船上,紧紧跟着小贝的脚步移动,就小贝喜欢到处跑,还带着盼儿一起。

    “胡将军,您别操心了,我带的人多,说实话,您上来,我带的人还要防备您,不是说不信任您,他们必须要把每一个人都看成是对我们有威胁的人。

    您把您身边的人给放回去,您自己呆着,哇,你看那只小船,小渔船,他们居然钓上来一只大虾,哎呀,能有两寸长,我要了,快去买来,我给盼儿煮着吃哦,盼儿别急。”

    小贝对胡嵝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向水面上的一艘小渔船,那渔船呆在了岸边的一丛草棵旁边,船尾有个人在垂钓,钓虾。

    正好被小贝给瞧见,她眼睛也尖,那么远,隔了两条船,而且还有一段距离,她居然能够看出来虾的大小。

    说着话的时候,她就已经来到了船头最前面的地方。

    胡嵝被小贝的动作吓一跳,连忙把自己外面的衣服给脱下去,里面是一身短打扮,估计是随时准备在有人掉下去的时候好救。

    “去呀,我买了那只虾,不管多少钱,看着喜人,好虾。”小贝还伸个脖子看,看那人把钓上来的虾放到船上的木盆里,吧嗒两下嘴儿,让人去买。

    消息传到别的船上,有人换乘小船朝人家的渔船过去了。

    胡嵝往小贝的近前凑,不时地看一眼船下面的水,船高啊,看着都感觉到晕,风一吹,更是腿肚子转筋,对小贝说道:

    “张巡查使,您往我这里站站,我给您挡挡风,你别往外站了,虾,马上就能买回来,您放心。”

    “哦。”小贝满不在乎地向后退了一点点,算是给了胡嵝一个面子,眼睛依旧看着钓虾的人,同时纳闷地嘀咕:“他这么钓,能钓到多少?人家都是晚上钓,他白天钓,卖掉的虾够生活用钱?

    等我有时间,我也钓一钓,我不像他那么傻,我晚上钓,看看钓上来的虾,卖出去能赚多少,胡将军,你站住,别往我这边凑,我看您都站不稳了要,一不小心你掉下去,我还得救你。

    为了我,你也要保重你自己,我不愿意总从这么高的地方向下跳,然后还要洗澡换衣服,浪费我时间。”

    小贝嘀咕嘀咕着,就对要凑过来的胡嵝说了两句。

    胡嵝被说的一愣,不确定地问道:“张巡查使,您,您会游泳?”

    “不会儿,我只会在水里走路,游多累呀,水和岸上的唯一区别你知道是什么不?看样子你也不知道,那就是,在岸上走路的时候,走累了,你歇着,就停下来了,在水里走累了,你歇着,就可以继续跟着水走,要省力气。”

    小贝对胡嵝挤了下眼睛,说道。

    “啊!”胡嵝愕然地应了一声。

    附近的小远对胡嵝喊过来:“你别管小贝,这么跟你说吧,这条船上的人,全都落水了,如果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那绝对是小贝,你离小贝远点,不然把她挤下去,她该生气了。”

    “哦~!”胡嵝懂了,自己还以为自己的水性不错,没想到人家这个小丫头才厉害,怪不得站在船头一点也不害怕,人家掉下去也一样能上来,哪怕是从这么高掉下去。

    说话的工夫,那边过去的人已经和渔船上钓虾的人接触上了,但从这边看去,似乎进展的并不顺利,好像起了什么争执。

    又等了一会儿,两个船分开,过去买东西的小船向回摇,船上的人对着大船露出一个无奈的动作,摊了摊手,那意思是没买来。

    “呀~!不卖?都说了,不管多少钱,买了,我就喜欢那只虾,想给盼儿吃,不怕多花钱,人家大白天的钓虾,不卖上个好价钱,咋吃饭穿衣。”

    小贝以为自己派过去的人,给人家的钱少了,所以有点不高兴。

    胡嵝一看,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把眼睛一瞪:“谁胆子那么大?在开封这里的河上还敢不给我面子?我买卖给他砸了,来人。”

    “你消停点,你敢砸他的买卖,我就把你给抓了,你当着我的面欺负百姓,是不是看不起我们?”

    小贝不愿意了,真要让胡嵝去用强,自己的名声就全毁了,让人以为是自己纵容的结果。

    胡嵝才反应过来,小贝是专门查官的人,连忙解释:“不是那个意思,是我让人好好劝说一下那个钓虾的人,和气地说。”

    “不用,我记住这个钓虾的人了,回头我让人关注,如果发现他出了什么事儿,我首先找你,不要当我的面一套,背后一套,这样的我见得多了,哼!”

    小贝把没有买到虾的愤怒都用在了胡嵝的身上。

    胡嵝张了张嘴,还是忍住了,不去解释,想来以后还得护着那个人,不然小贝的人还以为是自己又去找人家的麻烦。

    再看小贝的时候,胡嵝终于理解为什么官员都怕他们了,别看小,却机灵着呢,什么事情都能猜出来,而且还不给人退路。

    那艘过去的小船也缓缓地靠了过来,顺下去一个绳梯,人上来了,对小贝说道:“小娘子,那老头说不卖,多少钱都不卖。”

    “哦,他想自己吃啊?我还以为他是卖东西的人呢,你看,别的渔船,打上来一网好鱼,就有岸上的人直接招手喊过去给买走。

    那个船,他家真聪明,居然直接就在船上架了炉子,可以马上制作,岸上的人闻到香味,上到船上,能够一边吃着新鲜的东西,一边喝酒看景色,真美。”

    小贝一听人家说不卖,以为是自己为了吃,要的是那种钓时的心情,而不是生活来源,这就叫有钱难买我愿意,除非用强,拿出钱来,雇人去抢什么的。

    可这种事情小贝做不出来,一听不卖了,把注意力又放到了别的船上,学着很快去忘掉对那只虾的念想,不像别的孩子,想要什么,得不到就不行。

    小远在旁边听到了,对刚才过去的人问:“你有没有提我们的身份?”

    “没提,平时您不是不让提么?”这人回道。

    “那你再去一趟,你跟那老爷爷说,就说小贝想吃那只虾,问问他卖不卖。”小远吩咐着。

    这人还真就下去了,船上的人看着,看看结果会如何。

    这一看,果然不一样了,那老头跟着去的人说了两句,抬起头来朝这里看,随后对过去的人点点头,又说了几句话,过去的人露出为难的神色,最后又空着手往回来。

    “小远,看来咱们的名声也不好用啦,老爷爷不卖。”小贝这回是真失望了,她不在乎花钱买不到东西,却很在乎自己名声的力量。

    以前不管在什么地方,哪怕是宫中,自己的名号一亮,得到的待遇会立即不一样。

    到了外面的时候更是如此,说自己是小贝,别说要掏钱买了,看上了什么东西,人家都得送,不收都不行。

    虽然每一次回赠的东西价值要比直接买那东西更高,但心情好啊,今天怎么就不灵了呢?

    小贝很遗憾,小远的脸色也不好,胡嵝更是生气,心中把那个老头给恨坏了,人家小贝都亮出身份了,还不给面子,如此可爱的闺女,想吃你只虾咋那么难?

    去的人回来了,爬上来,不等别人问,连忙说道:“那老爷子说行,可以送,不要钱,但是,他有条件,我没敢做主,就先这样了。”

    “说可以送啊?这就好,啥条件?”小贝一听人家愿意送,高兴了,自己还能够通吃。

    “说是,他钓了不少虾,送一只,其他的虾,要换,问换不换,我说我只要一只,他说不行,一只能送,但前提是其他虾也要换走才可以。”

    回来的人一脸无奈的样子,估计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没听到自己家小贝等人的名号的时候,直接拒绝,听到了,却还有条件。

    小贝也诧异:“换啊?换呗,他要换什么?总不会是金子吧,那也太俗气了。”

    “不是,他要换的是诗,一只虾一首诗,就是说,您吃了他的虾,就要给他作诗。”这人用迷茫的神色跟小贝解释。

    “啊?还带这么玩的?诗,诗是什么东西?小远,看你的了,我到不是非要吃他的虾,我就是觉得他这人精神不好,咱不能让他小瞧了是吧?”

    小贝一听是作诗,眼神登时就直了,只好向小远求教。

    小远到是不在乎,却又不高兴,说道:“诗可以给他,但他要价太高了,什么虾能值一首诗?我的诗就这么不值钱啊?下去跟他讲讲价,一首诗十只虾,你讲到三只,就算你成功,去吧。”

    这人又下去了,也多亏跑腿的人平时就锻炼,不然折腾几回估计得掉下去,等人救了。

    “张巡查使,我有个主意,您看如何?”胡嵝听着心里不舒服,那老头欺负人。

    于是对着小贝说。

    “啥好办法?”小贝扭头问。

    “不就是诗么,咱花钱买诗,随便吆喝一声,一首诗,不管好坏,咱都是十文钱来买,这老头就是想要表现一下他多与众不同,不要钱,显得高雅,咱不给他这个机会,用买来的诗来应付他。

    如此一来,边面上是他换的诗,其实还不是一股子铜臭味儿?对吧?即吃到了虾,又羞辱了老头,如何?”

    胡嵝一副表功的样子,把自己的主意说出来。

    小贝直接把头扭回去,不看胡嵝了,做出我很生气的模样。

    小远在旁边说道:“那我还不如让我家的内院,随便找一群人,一人说一首呢,我又不用给内院其他的好处,按照成本来计算,不是更便宜?

    人家老爷爷不是为了什么诗,就是想要跟着我们玩,估计是他想看看我们的模样,以前没见过,总是听说我们,这下有机会了,那就见见被,又不是见不得人,是不小贝?”

    小远这个时候想明白了,再考虑下,认为自己的诗并不是卖的,心中舒服许多。

    “就是,等着啊,等他过来的,我跟他商量下,说唱一首歌看看行不行,估计也能行。”小贝顺着小远的话说道。

    胡嵝听着又是感动又是无奈,叹息一声,说道:“小贝、小远,你们实在是太善良了,容易被人欺负,被人骗。”

    “是呀是呀,我就是这么善良,有时候我就想啊,你说,我为什么要这么善良呢?后来我想明白了,是因为我有一颗慈善的心。”

    小贝挺挺胸,还用小手拍拍自己心脏的位置。

    小远和附近张王两家的内院同时扭头,不看小贝,善良不善良,他们实在是太清楚不过了。

    也为胡嵝感到悲哀,小远很想对胡嵝说,你是没见过小贝心狠的时候,她要是对人出手,那你要是还能从她身上看到一丁点的善良,说明你太善良了,要么就是傻。

    说话的工夫,老头的船靠过来了,还有一个专门负责帮忙摇船的人。

    老头也没要求让人下去接他,很随意地就跟着爬上来,身体还不错。

    刚一露头,就停在那里先打量,看到小贝几个人之后,笑了:“长这么大了?好啊,好,多少年了?哎~!吃虾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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