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命人送来不少古籍卷书,还有那些堪比金价,堆山积海的露皇宣纸,已经够我消化好几年……姐夫当真是个君子,不仅对阿姐体贴,待我们也很是和气爱护。”
每每到这种时候,徐温云忽就觉得那药汁,好似也没有那么难以下咽了。
只要弟妹平安顺遂,莫说一日三次,哪怕一日十次她也照样喝得下。
在旁人看不见的阴暗隐秘处,她确是在委屈自己,成全郑明存的脸面。
可于明面上,郑明存不也看顾了她的家人,给足了她身为人妻应有的宠爱与体面么?
二人的这段婚姻,以种极其畸形的形态,紧紧缠绕,相互窒息,却又密不可分。
就这么瞎过下去吧。
忍一忍,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
徐温云不欲在这种时候,还想着荣国公府的那一团糟心事。
她自动忽略掉与郑明存相关的话题,殷切嘱咐着弟妹们日常需要注意的种种,又将荣国公府在京城的地址告知,以方便今后书信往来,姐弟三人如儿时般围坐在一起,时不时荡来银铃般的笑声,一切都是岁月静好的样子。
可惜当夜。
这种被粉饰出来的太平,就被彻底打碎。
亥时一刻,月明星稀。
郑明存还未回来。
成婚三年,徐温云到底摸清楚了几分他的脾性,此人并不喜欢应酬,只是两害相权取其轻,比起在徐家同她装模作样扮演恩爱夫妻,他更乐得去应对那群地方高官,可寻常时候也早该归家了,今日这么晚,不禁让徐温云心中有些惴惴……
她不敢问。
也不敢催。
更不敢睡。
确切来说,若无郑明存首肯,她丝毫不敢置喙与他相干的任何事。
需要装点门面时,她的角色是貌美端庄的发妻。
关起门来,她至多就是个打理家宅的高等女使,甚至很多时候,连高等女使也不如。
也不知又等了多久,门外传来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哐啷”一声,木门被人猛然推开,个衣着华贵,气质斐然的公子踏门而入。
他脚下的步子有些微飘浮,面庞驮红,一看便知饮了酒,可由他转身闩门的动作来看,并未失去意识醉得离谱。
郑明存扭过身,抓住那双欲要来扶他的柔荑,将人猛然拽过来,一把按在墙上。
那几分酒醉且急促的呼吸,喷洒在她面颊上,如同冬日冷冽刺骨的寒风,刮得人心肝脾肺都疼。
他眼神锐利如刀,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充满了压抑的怒焰。
“呵,什么古来受孕乃是男女双方之事?
你父亲这是在当众质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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