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鲛女的尸体也带回了寨子里。
当日夜里,四个鲛女被关在柴房中,外面的寨民架起了高炉。炉中火熊熊燃烧着,大锅里的水也渐渐滚沸。
只见一个大汉手起斧落,将黑发鲛女砍成了五段,五段血淋淋的尸首被投入锅中。不过一会儿,黑色的鳞片翻腾起来卷了边儿,鲛女肉泛白,整个寨子里散发着肉香味儿。
一旁的寨民虎视眈眈的看着大锅,祭司笑着道:“此肉不可食,而是要置于水中待其腐烂,肉腐而溢出油脂,将此油制成油膏便是传说中的鲛人烛,一滴可燃数月不灭,以后我们寨子再也不必夜不能行。”
申屠凤隐隐的作呕,强压着身体不适低声道:“祭司,此法是否过于残忍?”
祭司笑着道:“鲛人油膏由来已久,此非我族类,与猪羊有何分别?凤公子莫不是看她们生为人形而生恻隐之心?”
申屠凤蹙眉,拍案而起道:“祭司明知她们生为人形,你不觉得此行有碍伦常!”
祭司长老捋捋长须,满不在乎的道:“有了她们,我们寨子往后十年都不必挨饿受穷,伦常?伦常能当饭吃吗!”
申屠凤只觉得一股甜腥涌上喉头,他极力的控制着,鲜血从他唇角缓缓滴落下来,紧接着,他的身体在一瞬间干瘪下去。
他垂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听到了自己骨骼摩擦的声音,这双行将就木的手,是他的。
恶有恶报,何况这般的现世报?
“鲛人女巫的诅咒”一个寨民颤抖惊恐的看着他。
祭司长老一挥掌道:“她只诅咒了凤公子一人,大家莫慌!剩下的几个鲛人离开水便不能使用法术,大家不必害怕!”
这个疯狂的夜晚,申屠凤终于感到后悔了。他一时的贪婪,以族人生存的名义产生的贪婪,将族人推入了更加罪恶的深渊,也将这几个鲛女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洪流。
他双膝跪在地上,行将就木般的脸上纵横着浑浊的泪水:“放了她们吧!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会想办法补齐大家的损失,放了她们吧,不要再错下去了!”
“不能放!如果将她们放回去,她们一定会报复的!”
一个大汉把心一横道:“绝对不能放!”
祭司笑着道:“快将凤公子扶回去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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