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微辞觉得絮娘这般失态着急的样子有违平常,鲜活许多,没忍住这些年安生度日复苏的真正天性,喜于与亲近之人玩闹,于是故意说:“到我跟前又如何,我能瞧见的才是实在的.....”
她本是逗趣,却瞥见眼前的琉璃镜,顿时恍惚,笑意淡了许多,步履间停顿了,本抚过架子沾染上茶香的手指掠顿在琉璃镜上面。
凉凉的。
仿佛一刹回到五年前。
“瞧见就瞧见了,就如这些器物,有好有坏,赏玩即可,可不必看为跟自己同等。”
“就好比这琉璃镜,姑娘你想要,就能有。”
絮娘小声说这大抵就是当年海外茶商买茶时交易品之一的琉璃镜。
她以为宋微辞没见过。
却不知宋微辞见过的可不止琉璃镜。
至高无上的富贵权力,帝国顶级的才子佳人.....
镜中花水中月。
她垂下眼,手指抵着微微清透带花色略显阴影的镜面,才发觉这一块跟当年的不一样,看不到另一侧。
它不透。
但依旧让她心肠痛裂。
“絮娘”
“诶?”
“刚刚逗你呢。”
“姑娘~”
宋微辞重新踱步而过,手指亦离开镜面轮廓,似抚,似错过,却在含笑轻语。
“人跟人的缘分若是全凭遇见,那红尘也太多痴男怨女了。”
“说到底,若是于礼不合的强求。”
“结果也大多是苟且。”
而且,还不一定是跟原来那人苟且。
人在笑,但她的内心荒芜,寂静走过书架,手指刚拿起一块茶砖,却见茶砖取下后,书架后头有阴影。
人很高,只能瞧见胸口。
强烈的迫力在这一刹朝着宋微辞压来,浓烈的松柏草木香夹着茶糜香流,苍苍萦绕,她没退,但下意识抬头。
在上格孔隙瞧见了对方垂下的眸子。
深沉,冷淡。
剑眉星目,无有星辰与争辉。
他在看她,一眼凝顿。
短到两人都没察觉彼此对视过,这人已然别开眼,挪开步。
絮娘等人没想到有人,正要戒备,对方已经转身走了。
看似普通的墨青圆领长袍,浅暗嵌色兰纹,猿背蜂腰,系银灰多扣腰封,挂玉携配,而铁器簪冠发,背影清高,走动间形若鹤螳。
怪哉!
絮娘暗惊,下意识要去跟自家姑娘说说这才算是出色儿郎,至少皮囊之色应该如是,而从不显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