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见自己儿子朱厚熜和其先生袁宗皋皆这么有信心,倒也放心了些。
但一想到,昔日弘治朝文官们在她那些任京师武官的父辈面前跋扈之态,和自己父辈们于文官们面前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情景,和自己父亲讲过的弘治皇帝给阁臣们道歉赔小心的场景,她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她甚至都有些想劝自己儿子要不别做这个皇帝。
因为她担心,到时候如果文官们真的要逼她儿子朱厚熜认孝宗为父,而不但不能再认她这个母亲的话,只怕也得在这些文官们面前伏低做小,委屈至极。
何况自己儿子才十五岁,还是一个连婚都还没有结的少年。
蒋氏不禁开始心疼朱厚熜起来,而不再觉得朱厚熜将要成为皇帝会是一件好事。
不过,朱厚熜倒是没有蒋氏这么多担忧。
因为他知道历史上这一时期的真正胜利者是谁。
何况,他还来自后世,后世真正厉害的人将杨廷和这些人的弱点早就掰开了揉碎了讲给了他。
所以,朱厚熜相信他只要按照历史上的嘉靖的步骤来,再利用自己在后世的所学所历,予以融会贯通,只会让自己后面的日子不但越来越好,而且只会比历史上的嘉靖更好。
至少朱厚熜明白,杨廷和这些中枢文官大佬,其实现在严格来说,还不是他的政治敌人,而是他的政治同盟。
因为正是这些人在支持他成为新天子,而阻止了张太后以为正德立嗣之理由而选一宗室幼子为天子的情况出现。
这里面尽管有张太后是寒门出身,也势单力薄的缘故,但也离不开杨廷和等的争取。
当然。
杨廷和等文官也不是平白无故地支持朱厚熜,根本原因还是朱厚熜自己表现的很符合杨廷和们对天子的预期,才让杨廷和没有选择和张太后合作,让张太后和历史上的孙太后一样成为有权势的太后。
不过,现在朱厚熜已经被确立为未来的大明天子。
那就意味着他和杨廷和等结成的政治同盟会分化。
权力斗争就是如此。
时而分,时而合。
没有永久的同盟,只有永久的斗争。
除了情感上,朱厚熜不希望从小陪着自己长大的蒋氏伤心外,在政治主张上,朱厚熜也不想认孝庙为父,以承孝宗之统的方式成为大明天子。
因为一旦他对外承接的是孝宗的大统,那他在礼法上就得在初期恪守孝宗留下来的制度。
毕竟按照儒家教义,三年不改父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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