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师,局势比我想象的要好,嗣君是从大明门入,这说明嗣君不但真爱民如子,还颇有手腕,没有被那些朽木之臣彻底控制如傀儡!”
“此真是社稷之幸,黎民之幸!”
与大失所望的杨慎不同。
张璁这里在看见朱厚熜的圣驾是往大明门的方向进入城阙时,整个人就更加激情澎湃起来。
他手里的折扇因而摇个不停,让清风不停扫起着他颌下浓髯,且眉飞色舞地对严嵩说着。
严嵩皱着眉头,不由得拿折扇挡住自己的脸。
他现在根本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是张璁口中的老师。
虽然只是会试房师。
但他现在也不是很想让别人知道,他和张璁的这层关系,甚至因此郁闷不已,觉得上天在愚弄他,让他跟这么一个毫不顾忌的新科贡士产生师生关系。
严嵩之所以怪上天,是因为大明科举实行的是糊名制度。
所以,他在阅卷时,根本不知道自己选中的文章作者是谁,也就没有提前调查作文者的性格和背景。
“我运气是真的差啊!”
“当年刚选入翰林就生了大病,蹉跎了近十年岁月,现在又选了这么个学生。”
“别人借当主考官收新弟子,是为了壮将来权势,而我偏偏收了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悖弟子,真不知道会给我惹多少祸。”
严嵩不由得在心里如此感叹。
但他还是摇手劝着张璁:“慎言,慎言啊,有些话只该在心里想,别说出来啊!”
“天子固然尧舜之君,然并非天下臣子皆坦荡正直之君子,如今朝中皆称颂杨新都,言众正盈朝,你却骂他们是朽木之臣,就不怕将来只会被打压吗?”
张璁则道:“但他们的确是朽木之臣,如那杨新都,固然定国本、裁冗兵颇用心力,于国于民有所贡献,但不过是庸医治病,不切根本,反遗隐患,真正徒有良辅之名,实藏欺君盗国之心。”
严嵩摇了摇头,没再多言。
不过,他虽然无法接受张璁这直言不讳的性格,乃至颇为担心他会连累自己,但他对张璁的认识很是赞同的,所以也没有在具体的观点上反驳张璁。
而且。
他此时在看见朱厚熜从大明门进城后,也同样认识到杨廷和等想控制嗣君的清流文官明显没有真的操控住嗣君,嗣君也的确如张璁所说,在真的爱民如子的同时,也有很厉害的手腕,似乎不是自己大明朝的第二个孝宗,而是汉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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