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都只是木着一张脸,眼神空洞似游魂。
棺材埋进坑里,土一点一点盖上去,厚重的棺木渐渐只剩一角黑红露在外头,杜婉菱突然就像是疯了一般扑上去,积攒了一日一夜的悲痛情绪涌上来,她嚎啕痛哭不止。
尤不死心,上去拼命扒着棺材板,“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抛下我们就这么走了!你让娘!让你爹,让你妹妹,你儿子,你让我们怎么办……你说话呀!”
暴雨倾盆而至,浇湿了身上厚厚的棉衣,身子重得仿佛被什么压着,蔺赴月“噗通”一声跪下来,再也站不起身了。
……
蔺赴月披麻戴孝,抱着云澈守在杜婉菱床前,空洞的眼神落在被褥上,久久没个动静。
一同怕她饿伤了身子,哄着她吃两口,她却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惶然无措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昏死在坟茔前的杜婉菱终于醒来,见女儿抱着孙儿一派死气,终究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赴月……”
蔺赴月看向阿娘。
杜婉菱强打着精神安抚女儿,声音干涩,“我们得好好活着……这府里这么多张嘴要养活,你阿兄阿嫂的冤,还要我们来伸!”
蔺赴月没说话,良久突然道:“阿娘,就算告到官家面前又如何?那些仗势欺人的权贵能以死抵罪吗?”
杜婉菱说不知道,“咱们去求你外祖,今日便是因你外祖的请释折子,蔺家女眷才能幸免于难。”
杜山逸的一道请释折子,诉尽老臣拳拳衷心,请官家看在他多年来为国尽忠的份上,放过蔺家女眷。
官家准了,但也仅限于此。
蔺无杳罪无可恕,终究逃不过千里流放之刑。
蔺赴月不禁在想,就算证实了是京中那些手眼通天的人物害死了她的阿兄阿嫂,官家难道会冒着动摇国基的风险狠狠惩处他们?
恐怕不会。
当今圣上最是贪图享乐、贪生怕死,这等软弱无能的帝王如何敢与这些权臣叫板?
“阿娘,你以为杀人的罪该怎么来偿还?”
杜婉菱不禁怔然,她从来没见过女儿如此坚定森然的表情,她摇了摇头。
“赴月以为,杀人的罪,只有以死来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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