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小太监将药碗放下,便转身退了出去。
玉公公行了个礼,也要离开的时候,商如意叫住了他,又示意周围服侍的卧雪和其他几个宫女都退出去,等到他们都走了,她才轻声问道:“公公今天,为什么阻止我?”
玉公公看了她一眼,只笑笑没说话。
商如意道:“公公年纪虽大,但不是一个毛躁的人,也不会犯御前失仪这种错。公公那个时候是不想让我把话说完,故意打断我,对吗?”
“……”
“那些话,不能说吗?”…
玉公公又看了她一会儿,终究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少夫人来到江都宫这些日子,可曾迈出过宫门一步?”
商如意摇头。
别说迈出宫门了,她连江都宫的宫门都没看见过,更妄论看到外面的世界,这令楚旸魂牵梦萦,甚至做诗吟唱“好梦旧陈色,何必困幽朝”的江南,到底是什么样子。
玉公公道:“少夫人连宫门都没出过,都知道了菜蔬,粮食的事,那朝中那些日夜为社稷担忧的大臣们,难道会不知道?他们,难道不会向皇上谏言?”
商如意道:“公公是说,已经有人说过了?”
玉公公叹了口气:“不只有人说过,而且,还不止一个人说过。”
“那——”
“纳言纪大人顶撞皇上,被斩了;礼部苏侍郎向陛下谏言,如今已经被贬官三级;还有几个人微言轻的,在大牢里。”
“……”
窗外一缕火红的夕阳光照在商如意苍白的脸上,也将她眼中的失神和无奈照得一清二楚。她张了张嘴,过了好一会儿,才涩然道:“陛下,不听?”
玉公公只苦笑。
他转头说道:“奴婢阻止少夫人,只是不想少夫人做无用功,因为这件事情不管是陛下还是朝中的大臣们,其实都想不出任何解决的办法。唯一的办法——”
商如意两眼放光的看着他:“是什么?”
玉公公道:“就是被斩的纪大人所提,陛下不能再在江都停留,应该立刻重振旗鼓,挥军北上,返回洛阳夺回东都。”
“……”
商如意闻言,有些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听到这番话,她也明白,为什么这位纪大人被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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