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李荣笑了笑。
心里在琢磨,这是不想得罪一大票的勋贵,所以故意这么说?
「先生,今天是晚上来查办的此案,为了避免被外人随便传扬,无论是被下狱、下教坊司的,或是找地方安置的,都需要有专人来看守,不让他们将案情外泄,您看是该如此吧?」李荣再次请示。
张周点头道:「一切都依李公公的意思办。」
「好。」
李荣倒也没觉得张周有多好说话,这还是由权力地位的差异所决定的。
东厂厂公,在张周面前也不过是跟班模样的人,李荣也清楚自己的身份定位。
张周道:「这两天朝堂上,会不会有人出来给保国公说情呢?若提及此案,不知该如何定性?」
李荣认真回道:「定性为时尚早,还要等朱晖本人回到京师之后,陛下已下密旨到宁夏,同时由陕西巡按御史等人协同按察使司等人,前去军中擒拿朱晖。料想朱晖被拿时,京中的消息尚且传不到军中,他应该也不会有何激烈的抵抗。」
这是担心朱晖闹哗变。
但这点,明显是多虑了,给朱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做。
如果朱晖真这么做了,就凭朱晖的造诣,想造反造出个花样来,近乎是做不到的。
连正经的鞑靼人都不敢上阵,却要跟杨一清、王守仁,甚至是他张周过招,随时还要在面对麾下将士的拨乱反正……还不如老老实实被押送回京,或许还可以靠跟朝中权贵的关系,找人说情通融,还能有一线生机。
就如同柳景这种,当初在两广犯了那么大的事情,最后还不是平安无事?削夺的爵位,也可以复爵。
大明对勋臣就是这么仁慈。
张周道:「陛下之意,似是要将保国公塞到西南去戍边,并不会定死罪,以后或许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李公公认为应当如何妥善处置他的家眷,才能安定朝野上下之心呢?」
李荣稍微愣了愣。
明明我才是听命办事的人,这怎么还考起我来了?
「愿听先生教诲。」李荣道。
张周起身,抬头看着外面到处乱糟糟火把所映照的斑驳影子,叹道:「我正因不知道,才会问李公公,想来东厂和锦衣卫在处置这种事上有经验,我这人也不想得罪于谁,但若是非让我整顿军务的话,以后遇到同样的事,难免手足无措,所以想先跟李公公求教一番。」
「呵呵,先生您过谦了,陛下让您整顿军务,您要施恩也要,要加威也罢,那是您的便利,咱家怎好随便指点?您有不好斟酌的地方,但可请示于陛下,相信陛下会给您指点迷津。」
李荣年近八十,可说是老油条中的战斗油条,这种场面上的拉扯他自问就没输过谁。
张周道:「好吧。看来以后得罪人的事,我不会少做,希望到时李公公能多提供协助,我一人对抗那么多军政要员,独木难支。」
「您客气了。」李荣道,「以您的威望,谁敢不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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