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镇抚司,诏狱内。
保国公朱晖被押送到京,被看押在诏狱,而朱家人也是通过各种关系的走动,终于有机会让朱晖的长子朱骐到牢房里来看望父亲,父子相见也是相见无言,令朱晖老泪纵横。
“都怪为父,要是为父出兵再坚决一些,也不至于落得今日下场了。张秉宽害我!”
朱晖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在何处,通过这些日子的琢磨,他已经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那就是张周的崛起。
要是没有张周的话,皇帝继续对他们这群人信任,何至于会让他这个“打了胜仗”的主帅被下到诏狱里来,且连个为他说话的人都没有?
“府上都好吗?”朱晖问道。
朱骐低下头,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位父亲,本身朱骐也年近四十,这年头已是半个小老头,加上家族遭逢变故,也让他看上去更沧桑了些许。
“为父早就料到一切,你还用隐瞒什么?直说!”朱晖在儿子面前,倒还是有气势的。
朱骐道:“家里很不好,最初儿与天麟、天祥,都被下了诏狱,家里产业皆都被抄没,连出嫁的妹妹都受到牵联,不过好在后面疏通关系,暂时先不计较我等的罪行,但现在全靠一些旧僚的接济,才勉强度日。”
朱晖皱眉道:“那你们现于何处落榻?”
朱骐有点不太愿意说,在朱晖的接连追问之下,他才道:“在城外找了一处庄子落脚,家里的奴仆基本都已被充官,城里已经没有落脚之处。官兵还接连来敲诈勒索,尤其是锦衣卫,每次来都要家里给典当和挪借,才能应付了之,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混账!”
朱晖蓬头垢面,脑袋上还顶着几跟稻草,却还在大发雷霆一般,“那群混账乌龟儿子的,老子当初给他们的好处都不少,为何要这般对我?现在针对我一人也就罢了,还勒索到我家人头上了?没找人往上告吗?”
朱骐道:“没用。陛下下旨要严查,再加上父亲您……之前可能得罪的人太多,以至于现在没人愿意帮忙说话。”
朱晖一时愣在那。
他一直在等着朝中有人为他发声,表明他在此战中也是有调度功劳的,战场的获胜至少也是他牵制和麻痹敌人的结果,哪有打了大胜仗,先把主帅抓起来审问的?
捷报之后,居然连个帮主帅说话的人都没有?
在朱晖看来,这还有天理吗?
但朝廷的现状就是这样……本身武勋就不受文臣的待见,而朱晖看起来是跟张周对立才有今日结果,所谓敌人的敌人也是朋友,应该有文臣为朱晖说话。
问题是,朱晖本身也没说跟文臣走得多近,再加上他在此战中的表现也的确是令人大跌眼镜,这就让朱晖成了朝中的孤家寡人,人人唯恐避之不及。
“张秉宽……蔡国公那边,应该多走动啊。先前传信回京师来,让你们去送礼,没送吗?”朱晖这才想到,现在唯一可能救自己的人,就是张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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