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阳也在琢磨,谁给了你们勇气,身为六部尚书,就以为自己能主持一切了?敢对内阁大臣所行之事说三道四?
“最近有多少人来投拜帖?”李东阳问一旁的知客。
知客道:“年前还挺多,过了初一,府上的宴给取消之后,这两天再就没什么人……来了。”
“来了多少?”李东阳皱眉问道。
“一个都没。除了刚才的王尚书之外。”知客道。
李东阳吸口气。
在他看来,即便自己取消了大年初一的宴请,也不至于别人都这么“识趣”不上门来。
他们不来,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现在朝野上下无论是当官的,还是那些读书人,都掌握到风向……这股风对传统文臣很不利,尤其是对他和刘健不利。
“帮我去邀请马尚书过来。”李东阳道,“带上我的拜帖,务必把人请过来。告诉他,我有重要的事与他商谈。”
……
……
李东阳没亲自去找马文升,只是让人去请。
这显得很不礼貌。
就算是内阁大臣,理论上跟吏部尚书也是平起平坐,从朝官到赐封,再到头衔,他们也的确是同级的,只是以往别人会觉得,内阁的权力在吏部尚书之上,但其实论实权,内阁大臣应远在吏部尚书之下。
马文升还算是给面子,受邀而来,从正门进府,也算是给人一个印象,那就是这件事并未影响到内阁与吏部尚书之间的关系。
“宾之,你……”马文升见到李东阳,就想好好絮叨絮叨。
把我叫过来,感情是不给面子是吧?你有什么事,不能亲自登门说?
李东阳道:“于乔被发去张秉宽处,到海边了,案子不会再过三法司,这件事就这么了结。”
马文升皱眉道:“就为这个?真了结……怕也不是。陛下只是把案子暂时放下来,若是有什么引子,陛下或也会旧事重提。”
“这也是我担心的。”李东阳道,“于乔能安稳做官三年?还有,发去给张秉宽为吏,听从于张秉宽,陛下既不给于乔面子,怕背后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或不为人道。”
马文升叹道:“想想就知道,陛下是想让于乔了解张秉宽的苦楚,只有在张秉宽麾下为吏,才能做到感同身受。”
“不会的。”李东阳道,“于乔不会跟张秉宽有什么共情,陛下也不会愚钝到认为于乔会有何改变。我认为,还有别的缘由。”
“那你说说……”马文升道。
“怕陛下以于乔为人质,随后就是以张秉宽入阁,或是替代你,影响朝局,一旦我等有任何不顺张秉宽的地方,于乔的处境便会堪忧。”李东阳脸色阴冷道。
马文升道:“是吗?那意思是,你要忍三年,直到于乔顺利还乡,你才会重拾对张秉宽的成见?宾之啊,你也别钻牛角尖,或许从陛下到张秉宽,所想的并没你这么复杂。这朝廷毕竟是陛下的朝廷。”(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