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商贾心急火燎地跑开,有人一不留神脚下拌蒜,摔得脸上手上都是泥泞,但他起来不管不顾地继续狂奔,一丁点也不耽搁。
“怎么样?”
周客山回首道:“北面大军厮杀,对海商们来说,不止是粮食的需求大增,铁料、竹料、胶漆、药材的价格也会上涨,每人都能大赚一笔,而贩运到南方的战马数量或许更多。在他们眼里,这是大好事!”
他所在的位置,是酒楼的顶层雅座,席上摆着花团锦簇也似的酒菜,一桌怕不得三五贯银子。但坐在桌边的只有两人。
一人是原本的浙东提举,近来新兼了沿海制置司的章良朋,另一人是贾似道。
“海贾归来富不赀,以身殉货绝堪悲。似闻近日鸡林相,只博黄金不博诗!”
听得周客山这番话,章良朋冷哼一声,念了两句诗。
周客山哈哈大笑:“诗是好诗,说得也对。但商贾本来就是如此,何况是海商?咳咳……我还是一句老话,堵是堵不住的,堵不如疏。”
先前南朝阻断粮食贸易,周客山在庆元府的影响力有限,几乎束手无策,商贾们对着朝廷官员的号令,也没有什么办法。
可短短几个月下来,海上贸易不止有金国中都朝廷大力扶持,最近还得了南朝行在的贵人插手其间。那些贵人们自家拼凑出一个商行捞钱,又用各种办法为之保驾护航。这一来,海商们的腰杆子明显硬了,最近这阵子越来越肆无忌惮!
章良朋对他们毫无办法,周客山反倒成了愿意替朝廷着想,替官员分忧的可靠之人。
此时坐在酒席另一边的贾似道把书信反复看了几遍,起身道:“两位,我不奉陪了。北地局势既有变化,我这就赶回行在,向史相公禀报!”
贾似道最近身在庆元府,却是行在那边的红人。
他陪同宣缯北上,在海州等地都安排了传信的潜伏人手,还请周客山出面,在中都天津府收买了可靠的海商,所以宣缯才能隔三差五地传来北方消息。这较之当年聘使北上,几个月音讯全无的局面,不知道强了多少。所以行在那头一直有传闻说,史相打算给贾似道一个出身,以便日后擢用。
前几日有军报说,那中都的执政权臣郭宁不知何时在山东聚集大兵,又收买了定海军的余部,于是撑着南京路空虚,一口气杀近了开封。
&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