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从何说起……”
“今日咱们在战场上突袭女真人,本来就堪称肆意妄为。除了咱们定海军,全天下再也没有第二支人马敢对女真人如此。光是如此,就难免引起中都朝廷极大的反应。若按照圣之所说,再夺取河北东部的五个军州,咱们的行动便与造反无异。朝廷必然急怒,彻底和咱们撕破脸面。”
“到那时,我们回到山东以后,周边对着西京路、河东南北路、大名府路、南京路的数千里边境,都能安定么?边境不安,咱们哪里还能从容治理?如果就此兵连祸结,遂使蒙古人渔翁得利,圣之你后继的预桉又在哪里?”
“这……”
张林转向郭宁:
“宣使,咱们先前计议军机,都已经算定了,蒙古人的目标乃是中都。仅仅多了一个仆散安贞在手,蒙古人的目标就会从此变化么?我以为不然。转而再想,中都一日不动摇,蒙古人每次南下,还不都是腹背受敌?中都在,蒙古人的行动始终都受限制,所以,大局的关键始终都在中都。宣使,咱们此行的利益,也依然在中都!”
说到这里,张林向郭宁微微躬身:“宣使,还请慎察。”
郭宁去年统合山东东路以后,设置了参议司。参议司的两位参军,便是张林和张圣之。
此时二张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张圣之年轻有为,站在最直接的军事角度考虑应对,务求断然。张林则更多地盘算大局,力图抓住大局的枢纽所在,以保证长远。两人角度不同,得出的结论就南辕北辙。
当下两人各自陈说辩论。
郭宁听了两人言语,思忖片刻:“晋卿先生怎么看?”
在张林、张圣之争论的时候,移剌楚材一直站在帷幕旁边。待郭宁问起,他侧过身,撩着帷幕往外看了看,确定帐里文吏全都离去后,才转身回来。
赵决见移剌楚材脸色郑重,起身禀道:“宣使,我在外头守着。”
郭宁颔首。
赵决出外,令候在帐门处等待吩咐的护卫退后,又调了一拨护卫环绕营帐二十步站岗,不许任何人接近。最后,他掀起帐幕,让郭宁等人的视线能够扫视到周围,自家在帐门一站。
这位护卫首领行事,永远是那么妥当。
移剌楚材瞧了瞧天色,沉声道:“宣使,你其实是在问,咱们眼下有没有到造反的时机。”
这话一出,张林和张圣之俱都耸然,而郭宁哈哈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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