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人参败毒散若是……”
盘算着买药的说书人跳了起来,在屋檐下来回走了两圈,终于问店家要了一大块篷布遮在头上,冲进了雨里。
其余几人眼看着他匆匆离去,有人道:“药局是要名声的,断不至于乱来。何况那郭宁何等厉害,开封的女真人哪里能挡?我看这个仗啊,再打十天半个月,也就到头了。”
“殷兄说的是!”
借钱出来那人大为赞同:
“咱们平日里说话本,荒唐夸大的地方很多,比如有说那郭宁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手中的铁骨朵有八百斤云云,那不过是欺瞒小民的。此人以一个边疆小卒的身份,三年里做到了周国公、都元帅,哪会只靠着匹夫之勇?你看他此前打战,每次都是骤然发动,一战即胜,这次何能例外……”
话说到这里,茶坊里头有人怒气冲冲道:“尔等大宋子民,替一个金国的篡逆之贼操什么闲心!这厮能打到开封城下,靠的是蒙蔽朝廷,用大宋朝廷的兵马去吸引开封金军主力,这是血债!”
说话之人气势很足,应该是临安城里的官宦子弟或者读书人,话也说得有道理。这人还有好几个伙伴同行,都道:“衙内说的是!这郭宁是个欺诈之人,是欠了大宋血债之人!朝廷上颟顸之徒居然没看出来,遂使将士们的鲜血白流!”
好几人嚷成一片,还有人叫着朝堂女干臣云云,顿时把说书人吓着了。他们又不敢与贵人公子争执,只得步步后退,从靠着门扉的屋檐退到了檐角底下,和一群挑夫挤在了一处。
就在这衙内发话的同时,身在茶坊楼上的史宽之,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北方局势不断变化,朝廷对此反复商议,目前还没有定论。
官家按照素来的习惯,开始闭门装死,摆出万事都由宰相定夺的架势。而史相这几年威势已成,确实也决事于房闼,操权于床第,所以连续数日在都堂、在私宅与文武商议。
但有些事,朝廷重臣暗中商议也就算了,怎么能落在外界以受汹汹之口?
如果众人都觉得,是郭宁蒙蔽了大宋朝廷,欠了大宋朝廷的血债,那就有一连串的问题绕不过去。
谁为大宋被蒙蔽负责?谁为血债负责?
谁为从淮南到京西,十几个军州至今战乱不休,结果都为那周国公郭宁垫刀头负责?
战事延续的时间还不长,所以此时临安城里,还没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