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宁已经尽量让自己显得成熟些了,他在下巴留了短须,日常风餐露宿,也使他的面庞黝黑,皮肤显得粗糙。
但风霜待人一视同仁,相比起普通的衰老程度,他还是显得太年轻。尤其是这一次出巡,好些资深的将校都会询问吕夫人如何,元帅的麟儿约在何时出生。
按中原和北方的风俗,男女成婚的岁数比南朝宋国那边要大些,但也不过十八岁二十岁上下的模样,所以好多人问过以后,又立刻会反应过来:咱们的郭元帅竟然如此年轻。
好在他的地位摆在这里,习惯不习惯,都没人真敢把他当作小年轻看。
郭宁看了一圈周围环境,在人群里找到了一个比较熟悉的军官。
“葛青疏,出来!”葛青疏笑眯眯地出列,向郭宁行了军礼。
“我从妫川过来的时候,听老仇说,缙山城那边的屯垦安排,是你和胡驴子一起定下的?你们两个山东人,能懂咱们北疆的节气么?万一误了我的事,赵瑄饶得过你们,我可不饶!”
“元帅放心!我种地比打仗更拿手!能行!”
“带我看一看,讲一讲。缙山这地方,我熟悉的很,你要是讲不好,拖出去就打!”葛青疏也不客气,催马当先引路。
因为没有足够人力的缘故,缙山周围新出来的田亩绝少。但当年大金国以缙山为掩护居庸关的最后据点,曾经下过力气经营过。
时隔两年,还能看到当年田亩的痕迹,发现野草间浅浅的沟垄。
“元帅放心,这些地都是好地,而且土质湿润,甚是松软。我们已经试着开了五百多亩,元帅你看,就在那里。这几日地气很暖,正好耕了,把阳和之气掩进地里去。”郭宁是世代军户出身,吃的是皇粮,对农事不那么来得。
但秋耕宜早,春耕宜迟的道理,他是知道的。听得葛青疏说得信心十足,他问道:“其它的地呢?就这块地靠着百眼泉,其它的地两年没人碰,怕都板结了吧?”
“那不至于,这地方建城几百年了,土地一次次耕摆,两三年里坏不了事。土层结块的也不多,就算结块了,调几匹战马来踩一踩,轻松就能踩碎。”葛青疏纵马过去踩了几下,又道:“我们打算,入秋以后在缙山附近抢开十五万亩地,先种豆子和小米。然后抢在天寒地冻之前,把人手用足了,重新贯通原来的引水渠,再把水车也造起来。再然后,缙山到居庸关、到妫川、到龙门的道路也得重新夯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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