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才特别可怕。
成吉思汗用征服和掠夺来激发人心深处的兽性,凭空生造出蒙古人的国家。但这个国家毕竟在征服和掠夺之上,其凶悍的外表之下隐藏着脆弱的基盘,在掠夺停止或中断的瞬间,其经济基础和统制体系也就会随之土崩瓦解。
作为草原上罕见的雄杰人物,成吉思汗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
所以他虽然在定海军手里吃了大亏,却并不急于复仇,而是立刻整合各部,马不停蹄的转而向西。这不止是捏软柿子,也是为了维持政权存在而做出的唯一正确选择。
在郭宁看来,这个征服的过程一旦开始,就不能停止。除非定海军在东方露出可趁之机,否则草原上强悍的战士们只会如同脱缰的野马群,疯狂地一波一波推进。直到某一天,征服到了结束的时候,出现两种结果:
或者蒙古人的军事力量被彻底耗竭。或者蒙古人终于能在所征服的地域,建立起不同于草原的,能孕育出深厚根基的政权。
结果是前者的话,郭宁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如果是后者,郭宁将要面对的,也不会是成吉思汗期待的那个席卷万国的势力。当大量蒙古人在征服的广袤土地上落地生根,建立起不同的国家以后,郭宁所要面对的,就依旧只是那个草原政权。
那种局面,郭宁又有何惧哉?
无非是摆开千军万马决战罢了,郭宁绝对相信自己能赢。
所以,郭宁实实在在地乐见蒙古人大举西进。
可当他真的来到缙山城,以出乎意料的速度,和拖雷达成默契以后,他又忽然有些后悔。
他发现,自己对蒙古人的敌意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回忆适才谈判的经过,愈来愈强烈地感受到拖雷的变化。
那不止是沉稳,聪明或者狡诈之类,而是某种其它的东西存在于拖雷身上。郭宁皱眉想了很久,才慢慢理清了思绪,那东西就是汉语和汉人的礼节,拖雷掌握得非常好。
两方谈判虽只寥寥数语,郭宁却几乎觉得坐在对面的就是个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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