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愣住了。
可怕的是,这个贾似道不止是嘴上说说而已,他还欢快跳起来,跑了过去,一边跑还一边高喊:“史家郎君!天台贾似道拜见!”
韩熙忽然生出很不好的预感,他连忙捂眼,已经迟了。贾似道一熘烟地钻过人缝,直奔史宽之跟前,随即噗通跪倒,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通常来说,宋人除了某些特定场合,不多跪拜。一般日常往来,地位较低之人口中唱喏,叉手在胸,敛身垂首即可。哪怕下级对上级,奴仆对主人,犯人对官员也不过如此。
那贾似道却是正正经经地跪地磕头,额头撞在地面,还“冬冬”作响!
史宽之被吓了一跳,厉声喝问:“你是何人?”
“我是贾似道啊?天台贾似道!”
贾似道满脸堆笑地抬头,那幅表情,仿佛立刻就要扑上来,抱住史宽之舔一舔。
问题是,他娘的贾似道是谁?我史宽之是丞相之子,日常往来都是尽皆朱紫,没听说过有个叫贾似道的!更没听说过天台有什么大族!
史宽之今日来此,是有正事的。
大宋的右丞相史弥远,素来是朝堂上持重议和一派的领袖,自嘉定元年以来,始终秉承着对北国恭顺的外交政策。金军欲多岁币之数,大宋亦曰可增;金人欲得韩相之首,大宋亦曰可予;至于此后数年,两国往来之称谓、犒军之金帛、乃至根括归朝流徙之民等种种事务,史相对大金素来承命惟谨,曾无留难。
这样的政策,确确实实维系了宋金两国之间多年的和平。但近年来,大金国也实在太不争气,哪怕史相身在江南,也隔三差五听到金军惨败于强鞑的消息,到今年以来,大金国干脆就一分为二了,其中一半,居然还是个汉儿掌权。
于是朝廷里头激进主战的声音,或者意图有为于北的声音,渐渐地压制不住。甚至史弥远重要的政治盟友乔行简也公然提出,强鞑在北,则金为吾蔽,古人唇亡齿寒之辙可覆,宜姑优容两金使之拒鞑,观之自相匹敌亦可。
局势变幻莫测,朝堂群情汹汹,史弥远很难保证自家的持重政策一定就对,所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