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被富户雇去上番戍边十载,期间从一个茶商手里得的;而墙角的那套甲胃,则是攻打济州时候的缴获。
到最后,他自家也有点尴尬:“真没想到国公会亲自来,所以确实简陋了。”
郭宁却一点也不介意。
他双手叉着腰,视线掠过床头的刀具架子,窗边的斜倚的小盾……几个摆放位置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才会选择的。郭宁瞬间就在脑海里模拟出自己从睡梦中惊醒,反手到床头拿刀,然后在窗边提起盾牌,纵身跃出的情形。
他不再细看,只凭习惯就往墙角去,果然发现了并排摆放的两个罐子。一罐油膏,一罐烈酒,都是镇痛和抵御湿寒所用。
眼前这不是巧合,而是老卒们口口相传,流传下来的小窍门。金军的蒲里衍和资深擐甲正军经常会如此配备,郭宁在塘泺间如此,至今还保留着这习惯。
郭宁哈哈地笑了起来,刘二祖站在稍后方看看自家的两个陶罐,他懂得郭宁的意思,也笑了。
种地也好,当兵也好,终究都是苦出身的卑微之人。要出卖劳力,要卖命,要忍受官吏的责打辱骂,吃不饱穿不暖,挣扎在一天比一天艰苦的环境,有人彻底活不下去了,于是造反;有人还没来得及造反,先撞上了外敌,最终走的路也和造反没差。
郭宁坦然地对刘二祖道:“大金不会存在多久了。”
“国公的意思是?”
“我一直觉得,打仗的事情,没必要数十万人往来奔驰,厮杀三年五载,那样百姓太苦。只要做的漂亮些,就如二人搏斗三五回合里,一刀抹过脖子,胜负和生死都定。所以,这次不止徐州一路,河北方向吸引开封金军北线兵力的手段,淮南甚至京西方向促使宋军持续纠缠住开封十三都尉的安排,全都已经做好了。我必取开封,遂王那个小朝廷,必然要覆灭。”
郭宁探头往窗外的深山看看,转回身来,继续道:“我以国公之尊亲自提兵立下此等大功,中都那里,怎也得升我两阶官吧?先封个王,顶多再过一两年,部下们就按捺不住,要拿着黄袍给我穿。”
这话说的很直白,刘二祖全神贯注地听着,此时忍不住问道:“周国公,你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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