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人的重量,终于压得栈桥整个倒塌,木料轰然落入水里,栈桥上数十人也随之而下,个个摔得七荤八素,呻吟不止。
“怎么回事?”骆和尚大怒,持铁棍一指狼烟方向:“去一队人,查个清楚,若有敌军或心怀叵测之辈,不要留手!”
一队全副武装的甲士顿时直奔过去。
而刘樾已经放弃管束百姓们,连声呼喝船上将士:“戒备!戒备!弓手就位!水手们就位!”
正在所有人紧张的时候,蒙古人留下的围栏对面,一个满头裹着麻布的汉子快步奔来,连连挥手:“误会!军爷们,误会啊!”
“这是什么妖怪?”骆和尚吃了一惊。
有精细的士卒想了想道:“方才蒙古人威胁要杀尽老弱,此人从后头林地冲出来,与蒙古骑兵对峙,后来就一直愣愣地站在那里……”
“将他带来,洒家问一问!”
闹腾了好一阵,张荣总算把事情说了个明白。
听得他就在蒙古人眼皮底下聚集数千人众自保的事迹,又听说他当时喝令点起狼烟,是准备率部与蒙古人拼个你死我活,给百姓们制造逃亡的机会,骆和尚不禁动容。
“好汉!真是好汉!”
再看张荣,脸上分明被箭矢戳了个窟窿,对着骆和尚却侃侃而谈,全不怕疼一般。骆和尚连连点头,满意地道:“还是条硬汉!”
“愧不敢当!”张荣十分诚恳的道:“我等此前只是私盐贩子,收拢百姓与蒙古对抗,只是激于义愤罢了。这位大师慈悲,还请给我们些粮秣,给我们一个名义,由我们出面为郭节度招揽人手,会比放纵蒙古人四处劫掠,要好得多。”
张荣相貌粗豪,这会儿更是狼狈,但实际上心思很细。
区区几句话里,他给自家下了定义,恭维了骆和尚,又委婉地要求物资的支持,职务的认可,最后还隐约提了句,暗指定海军的操作恐有推动蒙古人大事劫掠之虞。
这倒有点出乎骆和尚的预料,骆和尚稍稍思忖,决定还是装傻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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