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也都要面临着惨烈的战斗和屠杀了。
兄长已经死了,再没有办法指挥他们,接下去只有血流成河。
杨妙真觉得心里阵阵抽痛,而这种痛楚,使她勐然自昏沉中惊醒。
她听到刘全在旁絮絮叨叨:“东平府那边,去不得了,我们得想办法绕过邳州,到海州,然后回磨旗山去!”
边上国咬儿帮腔道:“咱们要快!四娘子,我听人说,杨友这两天也在沿途招揽人手,他若是抢先到了磨旗山,凭着杨元帅从子的身份接替号令部属,咱们大家可都要听他的啦!”
原来如此。
出身铁瓦敢战军的杨安儿旧部,大都不喜欢杨友急躁骄狂的作派。尤其在杨友自称“九大王”,隐约自居于诸将之上以后,更是如此。
刘全和国咬儿此来,未必真是为了接应我杨妙真。更多的,是想保住一面与杨友对抗的大旗。
有点可笑,兄长既然身死,原本就临时捏合起来的红袄军,自然只有分崩离析的一条路走。就算我愿意站在前头,这大旗还能招揽多少人?
李全那个机灵人,早前听了些风言风语,说郭宁向杨安儿要他的脑袋,所以这几个月寸步不离自家在滨州等地经营的地盘,早就形同自立。
论实力和号召力,刘二祖其实仅次于杨安儿。但他不愧是公认没有野心的朴实之人,一看局面不对,想到的便是往深山里奔逃,这已经很给情面了。
反倒是时青等人素有雄心壮志,想的约莫是招揽一批逃兵,先做滕州、兖州的土皇帝,然后再乘势而起吧。
至于方郭三和展徽两个,一为新贵,一为旧部,本就处不来。正因为他们处不来,杨安儿才留他们驻守东平府,正好互相制衡。却不曾想他们听说了杨安儿的死讯,立时就动手厮拼。
还有其他的人,想必这时候也……
仿佛一道电光划过沉沉夜幕,杨妙真忽然想到了什么。
她举起手,厉声道:“你们等等!”
刘全和国咬儿止住言语,愕然对视。
过了会儿,杨妙真问道:“兄长是前日离世的,对么?”
“没错。”
“咱们在淮上转战,战场距离济州四百里,距离东平府六百五十里,距离滕县五百五十里,距离滨州千里。路途上,还有兵戈不休。我尚且刚知道兄长的死讯,济州的刘二祖、东平府的方郭三和展徽、滕州的时青、滨州的李铁枪,怎么就能知道了?”
杨妙真蓦然提高声调,喝问道:“咬儿叔,你是从邳州来的,对么?他们作乱的消息,何时传到邳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