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等人早就到达中都,却十几天无所作为。若郭宁在现场主持,他直接就挟持中都某一处城门的守将,暗中控制武力了,怎也不会拖到术虎高琪叛乱的当天。最后郭宁所部虽然成功地冲进中都,但那其中,骆和尚的功劳恐怕更大些。
所以战后叙功,杜时升去了益都枢密院主持,那里是定海军经营两载的根据地,各项事务都有套路,应付起来不难。而对中都的控制,目前都放在徐瑨手里。
徐瑨的手段素来凶狠,而且只向郭宁负责,从来不受什么律法的顾忌。
当他越过人群,向都元帅府的正堂走去的时候,明明面带微笑,言辞也客气,应该让人如沐春风的,但不少官员纷纷避开,谁也不敢和他照面。好在络绎进出的定海军军官们,对这位塘泺间的老朋友还很亲热,如张阡这样的小字辈,难免还得点头哈腰几下。
他要见郭宁,是无须通报的。
郭宁在张阡之后,正和一个都水监的资深老吏闲聊,见他来了,三两句应付过,送那吏员出外。
转身回来,郭宁问道:“晋卿那边,怎么说?”
“没有特别的动静。只是……杨诚之派人回家通知家卷,说这几天都会在晋卿家里饮酒,让家里人把所有的应酬都推了。”
郭宁不禁失笑:“这个湖涂人……好在不算太湖涂。”
“晋卿先生要的是政务平稳,杨诚之平时代表他与朝堂中人往来甚多,难免有些疏忽。好在晋卿先生一提醒,他也就懂了。”
郭宁沉吟片刻,微微颔首:“你说的是。蒙古人发动西征以后,从北疆到辽东,各地都有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中都这里潜流暗藏,更加鬼祟得多,他是正经读书人,看不了那么明白,却不是不忠诚。”
徐瑨连声应是,盘算着回去以后,可以把杨诚之的名字从某份簿册上划掉了。
他的认同,让郭宁明显地高兴起来。
郭宁在厅堂里来回踱了几步,沉声道:“这样看来,咱们自家的伙伴里头,并没有谁参与其中,从头到尾,就只是一群不知死活的鱼虾蟹鳖在犯蠢。接下去要做的事,就是让他们扑腾起来,扑腾给所有人看!”
郭宁在昌州乌月营做正军的时候,每逢出生入死,都与同伴浴血奋战,彼此足能交托性命。后来他聚众自立,东征西讨,袍泽弟兄们也都在战场上证明过自己的忠诚。
但随着势力不断扩大,投入到定海军旗下的人越来越多,与定海军形成同盟关系或者暂时相安无事的关联方面也越来越多。
这些人究竟是善意,是恶意?郭宁很难判断。
他手中的铁骨朵所向披靡,但在不辨敌友的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