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忙儿也道:“他早年是枪棒教头来着,后来在村里寺庙出了家,当了和尚。”
两人再度对视一眼,又赶紧对侯忠信道:“总之,他是教头,也是大和尚,嗯,老爷你忘了?他是在宁海州成山港上的船,你是知道的!”
“原来如此。”
侯忠信嘴上答应,心里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不对劲!不对劲!
这胖大汉子确实是宁海州成山港上的船没错,可于忙儿和余醒两人,不是在海州完犊村上船的么?两地隔着几百里呢,怎就拉上关系了?看壮丁们的情状,好像还都很服膺这庞大汉子!
一定有鬼!
侯忠信待要拘着两人细细盘问,沿河道路前方,手持松明火把的飐军骑士火龙般卷回。
原来侯忠信招壮丁们分享食物,几艘比较重载的船只就都停下了。完颜磷带着骑兵在前开道,忽然发现身后的船只少了大半,连忙遣人回来催促。
“赶紧!不要停歇!”这些乣军骑士一边挥鞭乱打,一边高声催船。
壮丁们里头,明明有许多都是练过武的,身手显然不错,却都是好脾气,谁也不和骑兵争执,立刻一哄而散,再去拉纤。
乣军骑兵却挥鞭打得手滑,和使团中列名的六十名大宋士卒起了冲突。侯忠信拔足奔去周旋,直折腾了一夜,累得头晕眼花。
接下去数日,侯忠信一直就没消停。
船队在女真人的催促下昼夜兼程,由通州入闸,急趋京师,而通州以东,时常有声势骇人的厮杀声传来,还有动辄数以千计的难民宛若朽木行于荒野,惨状触目惊心。
船队到通州的时候,有大金派遣的接送伴使一行人赶到。又有内侍按着往年惯例携来皇帝敕书,敕宋使某卿远持庆币来贺诞辰,驰华显以良劳云云。此外,赐予使者三节人从的供给,也都尽数发放,引得使团上下甚是喜悦。
唯独有个女真人的接送伴使提出,宋人这次的使团,较之往年多了两百壮丁,且无清册名单,甚是失礼。
侯忠信还没言语。丁焴立即道,贵国潞水沿线的漕丁纲户尽数流散,我们也是无奈;至于海上风急浪高,更是麻烦。
若贵方能够保障路途安全,莫说潞水了,我们回程时立即遣散民伕,走当年两国议定的旧路,先去真定,再到汴梁,却不知大金朝廷可有把握。
那接送伴使碰了一鼻子灰,就此再不多问,而后继从通州到中都的水路,依然离不开侯忠信招募的壮丁,壮丁们也依然个个尽心尽力。
这样的局面下,侯忠信也只能劝说自己莫要生事。
自古以来,水至清而无鱼。大金国乱到这种地步,到处都是逃人。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