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时犹能与己方会战的金军,无疑都对开封朝廷忠心耿耿。他们要脱身,不会是想逃亡,而是发现了己方有了新的生机,所以意图保住己方的有生力量,以待后日。而他们的欢呼出于什么缘故……
那还用得着想吗?
“告诉韩煊,这一仗打得太久了!我最多再给他半刻!”
“告诉张林,半刻之内,把铁火砲全都打出去!”
“告诉汪世显,调后队兵力上来,随时准备协助前队,或者接替前军扫清战场!
郭宁沉声喝令,几名传令骑兵应声策骑而去。
“在传令中军各队,骑兵向我这里集结!”郭宁从马鞍旁提起了铁骨朵,狞笑道:“把刀剑武器都备齐了,甲胄束得牢些,准备随我去开封!”
另几名传令兵拨马就走。
耶律楚材忽然从后头赶到,探手牵住战马缰绳:“国公!”
郭宁盘马转身:“怎么说?”
耶律楚材压低嗓音:“这不该是宋人的预谋!史弥远门下的官员们,全都为了海上利益和我们捆绑在了一处,两家撕破脸,对他们全无半点好处!上海行的生意刚开始,这会儿洋流向北,不知多少大船都争相恐后往山东、中都等地去了。咱们只消扣住几个港口的宋国船舶,那些人就要赔出三辈子的老本!那比要他们的命还疼!”
见郭宁若有所思,耶律楚材又道:“何况大宋和大金之间,多少年的仇恨积累?宋人以靖康年间的血仇为耻,百年传唱不休,这两家怎么可能联合?就算大宋要与金国联合,那些女真人又怎么信得过宋人?他们难道不怕宋人忽然翻脸?他们难道不怕宋人报复?国公,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耶律楚材说的,也正是当日里郭宁和亲近谋臣们商议大政时,谋臣们的意见。但这会儿,郭宁眼看着李霆所部遭难,浑身血都要,哪里还乐意多想?
他注视着耶律楚材,慢吞吞地道:“晋卿所说,关于海贸一条,很有道理。须得立即传令,把咱们控制的港口里,所有宋人船只、货物、水手,全都扣下。”
“那是自然,是该惩戒他们!”耶律楚材连连点头。
“至于开封城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宋军究竟在搞什么鬼……”郭宁把铁盔的盔沿往下压一压,只露出带着冰冷杀意的双眼:“我亲自去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