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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又经历多少的解释、纷乱和鸡同鸭讲,到现在也不用多说了。
最终陈自新被安顿在了这个海岛上。
他闹腾过一阵以后,发现四面都是海。他是江南水乡生人,游泳的本事不错,但那只能用在江南的温柔河溪,却没法用在深沉暴烈的大海。没奈何,跑也跑不了,不得不随遇而安。
与陈自新相比,同样来自大宋的伙伴们普遍要沉郁些。
在和他们交流之前,陈自新从来没想过大宋会有这么多的苦命人。他们当中,有欠了本地兼并之家的高利贷,被豪奴折磨到奄奄一息,侥幸渡江逃亡的小农;有痛陈北人不可信不可靠,得罪了本地亦官亦商的豪门,被一闷棍打晕,捆了送到扬州的愣书生;有本在扬州城外的织场作工,却不料年初织场倒闭,全家衣食无着,不得不城里碰运气的编织匠人。
他们许多人都有相当悲惨的故事,那个编织匠人,甚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老母和儿子饿死。
刚到海岛上的时候,他的脸上全都是漠然神采,直到在岛上过了两个多月,被集体生活慢慢训练过后,才渐渐恢复了正常的情绪。这汉子呼噜噜喝汤的时候,陈自新从队列前头过来,拿着勺子,往他的汤碗里倒了些咸菜。
汉子露出羞怯的笑容,向陈自新道谢。
这座岛,位于海州东面,大海深处。有个名头,叫作苍梧山。隔着大海,能看到叫作云台山和东海山的两座大岛。听同样应募来到岛上的北人说,那两座岛,是大周水军的重要基地,设有船厂、码头和坚固城寨,日常有数千人在岛上生活,还有大周元帅级的重将时常往来坐镇督查。
与那两座岛的繁忙相比,苍梧山可谓荒凉枯寂。
这岛上没有像样的平地,所以不能种庄稼,只有连绵的怪石和原始森林。登岛必经的码头上,倒是有块摩崖石刻。陈自新认得,上头刻的,是早年东坡居士在海州为官时,为这苍梧山写的一首诗。
诗云:“郁郁苍梧海上山,蓬莱方丈有无间,旧闻草木皆仙药,欲弃妻擎守市寰。”
东坡居士的诗,自然是好的。但普通人怎可能做到他老人家那样洒脱?大家响应北方朝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