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被有意识地依
序摆放的。最前头的车辆上,堆着一人多高的干草垛,然后是一袋一袋收拾好的干粮,再后头是捆扎起来的箭矢。
这样装满军用物资的车队,足够支撑上万人打一场大仗,只有极具实力的边境巨镇才能一下子拿得出来。
原来这一切,都是早都安排好的么?
在蒙古人肆意屠杀,造成可怕伤亡的同时,大宋唯恐蒙古军的力量不足,还在这里紧急提供物资支持呢!
这是什么道理?世上哪有这样的做法?这是什么荒唐世道?
罗应魁只觉得胸口一阵翻腾,像是有邪火在烧。
这股火烧得他没法策马,也没法思考,最终没法呼吸了。他整个人向前扑倒,用仅剩的胳膊揽住马颈。
马匹吃了一惊,跳动了几下,然后开始奔跑。跑了一程,飘扬的马鬃被热气腾腾的液体淌过,而马背上本来带着热气的骑士,渐渐变凉,凉得像冰块一样。
有只麋鹿被奔马惊动,窜出林子。
冬季的原野甚是疏阔,可供藏身的灌木丛大都凋落。麋鹿四顾彷徨失措,转过身斜刺里越过林地,向远处的溪流逃窜。
里许开外,有一座凸起的小山丘,不很高,但是在平坦旷野上甚是显眼。山丘上,赵方背靠着一株歪扭老树,凝视着蹦蹦跳跳的麋鹿,咳嗽了几声。
就在今年上半年,赵方还有精神深入大周境内,到开封府与大周军方的主事之人谈判。可现在,他好似中了什么邪术一般,快速地衰老了,本就瘦削的身体简直像塌陷般,全靠嶙峋的骨骼支撑着,面容更几与朽木无异。
他用嘶哑的嗓音道:「你去回报史相吧……」
才说了半句话,他就露出了痛楚的表情连连喘息。隔了许久,他才继续道:「告诉史相,路已经让开了!库藏也都拿出来了!」
旁边风尘仆仆的宣缯郑重施礼:「赵葵、赵范两位公子在临安,会有郑文叔照应着。郑文叔在做峡州教授、湖广总所准备差遣的时候,与两位公子都很熟悉,必不慢待……」
见赵方的脸色愈发凄苦,宣缯又道:「郑文叔刚升了国子学录,两位公子随他就学,也好认识行在的年轻俊彦,于前途大有裨益。日后出将入相,等闲事耳。」
赵方恍若不闻,转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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