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觉得,各处没有声息便是得手了。现在看来,他们大都被除掉了吧?换了别人,我不信他有这本事。以良佐你的身份和手段,倒确实做得。”
完颜陈和尚点了点头。
完颜从坦想要再说,隔着几道院墙的婴儿又自啼哭,随即又多了妇人连声劝慰的声音。
完颜从坦侧耳听了听:“去年我提议重修浦津桥,为此广招巧手匠人。住在那里的,是河北正定来的一位大匠和他的家眷,再有徒子徒孙若干。这哭闹的娃儿百日的时候,我还向他们一家老小祝贺过,喝过酒呢。”
“祝贺过,喝过酒,然后引入蒙古军来,将他们杀得干干净净?”完颜陈和尚连连怪笑。
“那也未必……蒙古人用得着工匠,他们到时候若能服从,再加上我的推举,或许过得比现在更好。”
“胡扯!”完颜陈和尚骂了句。
“陛下并不曾亏待你,也没有亏待过我们这些前朝旧臣……你这么做,究竟图的什么?大周的国势,难道不胜过大金十倍百倍?大周的百姓,不也是当年大金的百姓?你投靠蒙古人,拿他们的人命堆成尸山血海,难道就很快活?难道就过得舒坦?”
完颜从坦轻笑两声:“我是大金的宗室,这计划成了,我少不得一个河南国主,总比节度使舒坦些。”
说到这里,只见完颜陈和尚满脸不屑。
当年这两人都是为开封政权战斗到最后的将领。要真贪慕富贵,早就可以投降了,用不着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拼命厮杀。更不消说投降了数年,大周的俸禄也没少拿,结果忽然跳出来造反?
都是要脸的好汉,何至于此!
完颜从坦自家说了,也苦笑摇头。
顿了顿,他继续道:“这几年里,中原的女真人已经越来越少。光是河北一地,就至少有二三十万人为了赶上分田分地的机会直接改了汉姓,山东那边抛弃女真人身份的更多。东北那边的女真人,则大都以胡里改人或者肃慎人自居,压根不认中原的同族……”
他迈步越过门洞,随手抽出腰间短刀:“其实我早就预料会有这般局面。当年我们女真人灭了大辽,也逼着契丹人改姓改族,不断地加以分化,可女真人太少了,又不长于文治,没办法用茹毛饮血那一套来吸引人,我们终究没办法融合契丹。反而女真人是变得越来越像汉儿。而如今的大周朝廷,仰仗的条件要好得多。朝廷明里暗里的手段不停,用钱也好,用名位也好,遂能轻易引得无数女真人动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