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野荒郊之中;再排除掉一些靠近军府或是军屯庄,方便就近控制事态的地点;以及冬季野兽闯入事件,就剩下几个最为优先的选择。
因此不久之后,以副监于琮留守本部协调,江畋分派了三路先行打探的前哨小队。其中两路分别由两位慊从带领,而他则带领着第三路同时出发了。因为相对听取汇报,他更想得到第一手的现状。
披着厚实的胶皮雨衣和大氅,冒着冻雨和扑面的寒风凛冽,驰骋出长安西北面的平远门没多久;夹杂着沙沙作响雪粒的雨水,就慢慢变小稀疏下来。然而阴郁的灰色天幕下,却是越发的潮湿冻人。
哪怕全身剩下都已经被棉袍和夹袄,被扎束的严严实实;但是空气中无所不在的潮冷寒湿,依旧在无孔不入一般的,不停渗透进所有人的雨具、衣袍和鞍具之间;又被迎面冷风吹的宛如刀割剥裂。
但好在江畋已经不是寻常人,而跟随他出来这一队的数十名队员和军士,也拥有远胜常人的非常体魄。沿着四通八达的直道奔走了小半天,他们就来到了支线距离最近,渭水以北的咸阳县境内。
也是最近上报的异常地点,位于直道旁山林边的一处驿站——云原馆。然而,远远就可以看见这处分布着数座建筑,位于繁忙商路旁的驿站,门户敞开而满地狼藉;还有隐隐的血腥味迎风而至。
然后,就有当地差役打扮的人,浑身湿漉漉带着满头满脸的雨水,突然从路边跑出来嘶声喊道:“是京城来的官人么,小人南乡巡路柳随风,敬告诸位一声,千万不能再往前了。还请绕路他行。”
“这又是为何。”勒马稍停的江畋顺势问道:
“因为馆驿里出妖异,进去的人都没法再出来了。”巡路小吏柳随风苦着脸道,他看起来十分的年轻,身上的公服也不怎么合身,还有若干补丁:“前后已经进去三拨人了,都没能有个出来。”
“妖异?”江畋口中咀嚼着字眼,心道难不成这种事情,在乡野民间已经流传的这么广了么?随口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又总共都有那些人进去了。”
“回官人的话,乃是前日里的事情了。”显然被冻的瑟瑟发抖的柳随风,又抹了把脸上雨水道:“有人往馆里送菜的没回来,然后去找却见地上有血;馆内的驿卒和客商也都没出来,这才报官。”
“但是,本乡的巡事和游手,还有县里来的捕吏;一位路过的千牛;在我的几位同乡带领下,先后进去就在没有出来了。小人,也只能守在这儿,等候县里进一步召集的后援……”
随后,江畋就带人来到了云阳馆边上,然后一跃而起站在了其中一颗最高的树梢上。居高俯瞰之下的云阳馆,顿时就让他看出了一点问题来。因为在馆内几座建筑间,正漂浮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而就是这么一层看似不起眼的雾气,却遮掩了馆内建筑的大部分情形;也让人无法判断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