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唐,而第二次就是天宝年间的安史之乱,第三次,则是乾符初年的农民起义和李唐灭亡。」
「是啊,每每听及于此,孤都不由感同身受,恨不得以身相代力挽狂澜一二。」太子李弘叹息着随即反应过来。「狸生是说,当初的母后其实也充当着,数十年后的那位宗室权相的职责和本色?」
「尚不止如此,天后篡唐大业既成的身后,站的可不是一些外戚、小人,还有当世的俊杰良才;这又是如何呢?」江畋继续道:「无非就是天后剪除异己,清洗朝堂之举,也给他们机遇和前程。」
「大唐自高祖立国至今,也有三代人的光景了;由此形成的仕途和上进路线,也该差不多稳定和固化了吧?而天后夺国的过程中,固然破坏了国家体制,但也一次次打破旧格局,引入更多新血。」
「而她籍此兴起大狱,屡屡杀戮宰臣的同时,也需有人来填充朝堂、维持行政;哪怕是野心功利之辈、贪暴酷吏,卑劣小人,也能得其所用。寒庶良才,卑身美玉;更屡得破格辍升、竭力维护。」
「所以,无论功过是非和本心出发点如何,一个身兼外戚、功臣和元命辅政大臣之身的长孙无忌
,就不该存在;因为他本身就会聚集代北勋贵,天然威胁到皇权的根基,这才是真正的取死之道。」
「另一方面,则是涉及收买和笼络成本的性价比;对于体制内既得利益阶层,天然拥有权势富贵的世家大族、元老世宦;天后勿论付出再多,也未必能够打动彼辈,总不能越过天子割让国本吧?」
「但是用在那些寒门庶族、小姓小家身上,哪怕只是无关紧要的些许举手之劳,就是足以改变个人命运,惠及数代家门的恩德和知遇;又怎么可能不尽心竭力奉献,绞尽脑汁的保护维持现状呢?」
「是以,此辈兴许因为出身格局所限,而或是贪婪残暴,或是目光短浅,或是急功近利,或是动机不纯;但都无可否认这股力量,成为维护和巩固天后登临大宝,完成国祚更替的铺路和垫脚石。」
「当然了,天后以前宫故旧,结欢今上于尼寺,难道其中就没什么可取之处,或说是值得学习的经验教训么?至少,天后用人、选材颇具眼光,笼络臣下罗织党羽,剪除异己的过程也堪称高明。」
「而且要拥有恩威并济的手段和决心,光靠一时恩德或是权威,是难以长久维系人心。除了个人德行的感召和权势的慑服,手中掌控的资源和可分配的名位利益,才是聚附人心的长久维系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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