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请沈娘子去廊下跪一个时辰,静思己过吧。”梅兰强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沈青棠脸色惨白,轻轻牵了牵崔媛的衣角:“崔姐姐,你知道的,玉奴身子弱……”
这话听在崔媛耳朵里却是沈青棠蓄意威胁她,若她沈青棠出了什么事,那崔媛头一个吃不了兜着走。
“玉奴啊玉奴,侯府不比江南,在这里弄坏了东西要赔,惹怒了主子便是要吃挂落的。”她缓缓掰开沈青棠纤细柔弱的五指。
“姐姐我也是为了你好,磨一磨你的性子,才好叫你去伺候大郎君不是?”
“否则惹恼了大郎君,可就不是罚跪这般简单的事情了。”
一副冠冕堂皇的话下来,饶是沈青棠再不愿,也得受了这一遭。
梅兰特意挑了一处散落着碎砂和石子的地方,叫沈青棠跪下。
“奴婢替沈娘子算着时辰,时辰未到,您可千万不要起来,否则便是要加罚的。”梅兰以帕掩唇,笑着叮嘱道。
“玉奴知道了……”沈青棠将那支发钗悄悄藏进袖中,委委屈屈地跪在廊下。
甫一接触地面,便传来石子划破肌肤的痛意,她本就白皙的脸愈发苍白。
见梅兰出去了,梅香收拾了地上的钗环,低声询问道:“大少夫人,大郎君还未出门上朝,是不是……晚些再罚?”
崔媛将手上的梳子一丢,横了她一眼:“怎么,难道你在担心爷会因为一个通房,叫我这个正头夫人难做么?”
“这事儿便是传到老夫人耳朵里,也不敢说我做的不对。”
高门大户最重体统,宠妾灭妻的事情,赵渊他做不出来,老夫人也侯夫人也不会允许他这么做。
梅香欲言又止,昨儿她可是瞧得分明,老夫人很是看重这位沈娘子,指望着她生曾孙呢……
大少夫人此举,也不怕坏了自己在大郎君和老夫人心中的印象。
不过大少夫人素来不爱听她的主意,是以这话她说过一遍,便不再苦劝,端着东西退了下去。
赵渊的观云居和崔媛的静兰院隔着一条小径,往日里他从不往静兰院中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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