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排长是个好排长,全排绝大多数的士兵都这么说;他是军队中最低级的官儿,但最小的官儿终归是官儿,官与兵之间若想完全打成一片毫无隔阂,那种感情只有理想国里才会有。但这并不影响乔排长继续做一个好排长,也不影响他与士兵们继续兄弟般的战友情。
但有个现象,士兵们虽然从不说破,心里却是有感触的,从一个侧面说明了他们虽然与乔排长没有隔阂,但却是有点儿距离的。自从那个小医药箱转移至梦独的床下之后,打开并且派上用场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战士们似乎变得“娇惯”起来,不时会有人找到梦独,哪个部位的皮擦破了,哪个部位的肉受伤了……梦独不仅毫不厌烦,还有些乐此不疲,他一次次地帮他们疗伤,心中充溢着一种别样的幸福感。
站岗,放哨,执勤,巡逻,值班,为他人疗伤……梦独的生活时间和空间被塞得满满当当,他无暇分心去怀想在梦家湾的生活情景,更无暇也毫无心情去为他与那个名叫苟怀蕉的女人之间的婚约而烦恼,他甚至无暇阅读他心爱的文学作品了,托人在内场小书店购买的《麦田里的守望者》只看了几页,便压在褥子下再未动过。哪怕是偶有空闲,他手里拿着的是警卫连卫生员借给他的《军队卫生员急救实用知识》,他学以致用,看到有人因他而减轻痛苦,脸上便绽放出笑意。
在匆忙而火热的日常中,梦独在变化着,这样的变化,他一时没有意识到。
不只如此,他服装上的标志也在变化,变得更多彩,更灿烂。
他和战友们参加了授衔仪式,他和所有新兵一起,被授予上等兵军衔。他一点儿都不知道——压根儿就不知道,就没想到过,有多少军官在为肩上多一个星星或少一个星星而心中不快,有多少老兵在为肩上多一条杠或少一条杠而闹情绪。
正是由于有“不快”和“情绪”,所以,陆航飞训基地举行了一场演讲比赛,目的是让官兵们正确对待评定军衔之事。梦独作为警卫连的唯一参赛者参加了昌州场站的选拔赛,令多少人意外的是,由于他在选拔赛中的出色表现,最后场站决定由他和一名少尉排长参加整个飞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