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而是他身上背着的钢枪,他们是来抢他的钢枪的。后面的黑影也就是另一个黑影虽受肘击,但并未倒地不起,而这时,前面那个黑影手执利器冲了过来,匕首在夜色里闪着明晃晃的寒光。束维占根本没有时间摘下手中的钢枪进行犀利的还击,而是飞起一脚,踢中了那个黑影握住匕首之手的手腕,那个黑影手中的匕首当啷一声落到地上。被肘击后的另一个黑影已经缓过气儿来,他朝向束维占的身上猛扑过去,想的是抢夺束维占身背的钢枪。但此时束维占已摘下钢枪并且双手紧紧握住,他却并没有时间去拉动枪栓以便在必要时刻向歹徒开枪。另一个黑影没有扑到钢枪却抱住了束维占的后背,束维占猛一转身便将其颈部用左腋狠狠夹住,与此同时他还要护住钢枪。就在这时,前面的那个黑影从脚踝部位再度取出一把匕首然后向束维占冲来,他的匕首刺中了束维占的左臂,另一个黑影便极力挣扎着从束维占的腋下脱身出来,但束维占伸出左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衣领,与此同时,束维占再度飞起一脚踢向前面那个黑影的腹部,使得这个歹徒未能马上抢夺他右手中的钢枪。
就在此时,束维占急中生智,他想起了梦独,忽然大声呼喊起梦独的名字:“梦独,梦独快过来,抓歹徒——”
两名歹徒误以为是接岗的卫兵来到了,放弃了抢夺钢枪的图谋,那个黑影转身就逃,而另一个黑影也终于挣脱了束维占,为了逃跑,他还“急中生智”地不得不将敞开怀的上衣“脱”了下来。
束维占根本不觉得疼痛,也忘记了疼痛,他拉动枪栓,大叫道:“站住,不然我要开枪啦——”他真的差点儿开枪,但最后的一瞬间,他止住了将要继续下去的开枪动作,因为两名歹徒跑到了停机坪的另一侧,在借助着飞机的“掩护”而逃窜,他贸然开枪,不仅不会击毙歹徒,反倒会使飞机受“伤”。他手握钢枪追了过去,看见两个黑影已经跑到了远处的草地里,如野兔一般没命地狼狈落荒而逃。
直到此时,束维占才感觉到了剧烈的伤痛。他摸了一把左脸颊,手上立即沾满鲜血;而他左臂的疼痛更是钻心。他放下钢枪,用右手抚了一下伤口,在夜的微光下,可见左臂的伤口处仍在流血,便在心里祈祷血流快快止住。他又拿起钢枪,步履略显沉重地走到岗亭,坐了下来,他看着怀抱的钢枪,脸上却现出笑意,忍不住把脸贴在枪膛上,他为自己守护好了飞机而欣慰,他为自己保住了手中的钢枪而高兴,钢枪在他们警卫连战士们的眼里心里,确乎比他们的生命还要更加贵重。
束维占脸上、臂上的血仍在流着……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坐在岗亭出入口下的束维占忽然又听得不远处有了响动,他警觉地站了起来,看到的是一个大大方方很镇定的身影在渐渐向他接近着,他便明白了,是来接他岗哨的战友,他还想起来了,前来接他岗哨的人,是梦独。他出于养成的惯性大声问道:“什么人?口令!”
“燃烧——,回令!”是梦独的声音。
束维占忘了回令的内容,便大声叫道:“梦独,我忘了回令是什么了。”
梦独听出了束维占声音里间着颤抖,高声问道:“束维占,你怎么了?”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了束维占面前。
束维占没有站起身来,而是痛苦地对梦独说:“梦独,我,我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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