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此时,梦独有些颓唐,他茫然地想,每天与如此糟糕的心境为伴,能顺利毕业吗?至于提干,更是遥遥无期,他几乎快失去这个念想。此时,他尚未明晰地意识到,其实,在他的潜意识里,已经生出不提干当军官的自暴自弃的想法了。
苟怀砣又说:“你得写上,此保证受法律保护。”
梦独心想:这样的保证能受法律保护吗?但他的确累了,唉,心累,还是没说什么,提笔在“保证书”的一角加了八个字:此保证受法律保护。
瞿冒圣问苟怀蕉和苟怀砣:“这样可以了吧?我看梦独的态度还是很诚恳的。”
苟怀砣想了想,觉得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再为难梦独的了,再说了,如果继续为难,弄巧成拙反而不好。
苟怀蕉说:“俺还是不太相信他。”
瞿冒圣说:“你们不相信他,总不至于不相信我吧?我可是见证人呢。”
苟怀蕉和苟怀砣一起点了点头,他们感觉到瞿冒圣是真的在帮他们,是真的在主持公道,他们是真的遇到了为民作主的青天大老爷。
苟怀蕉将梦独的“保证书”小心地折叠起来,装入信封里,拉开拉链包,与几张钱放在一起,然后放入包的最里层。她相信,有了这份保证书,特别是有着瞿冒圣这位官人的见证,她与这个想甩掉她的男人梦独的婚约就加上了一道锁链,他想解也休想解开。
梦独注意到,瞿冒圣和苟怀蕉、苟怀砣三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先后叹息了一声,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他们不是叹息,而是长舒一口气。苟怀蕉和苟怀砣大功告成舒一口气,梦独能够理解,但他这个时候还不明白,瞿冒圣为什么也长舒一口气,像是如释重负呢?
瞿冒圣和苟怀蕉、苟怀砣长舒一口气,梦独的心里却加压上一块沉重的铅块,这铅块用麻绳拴着,吊坠在他的心口上,生疼,生疼。
既然如愿拿到了梦独的“保证书”,既然梦独没有撕约,既然得到了瞿冒圣这位官人这位圣人的见证和监督,既然将来还要跟她心里的梦毒一起过日月,她苟怀蕉和哥哥苟怀砣还呆在这里干什么呢,何必在她爱的这个男人心里添上更多的仇恨呢?他们决定按原计划撤离了,只是,他们看见梦独的神情里含着委屈和敷衍。
苟怀蕉看着梦独的脸——这张她一眼就看上并且为之走火入魔的脸,这张她一直得不到的脸,语气里带着恨意,说:“俺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心,反正,俺是把命交给你了。”
苟怀砣对瞿冒圣说:“领导,俺太感谢你了,有你作主,俺妹妹的事可算是有了着落了,俺也就放下心了。那,俺就不耽搁领导了,让领导为俺妹妹的事儿受累了。俺跟俺妹妹现在就走。”
学员十四队并无留宿条件,当然瞿冒圣巴不得苟怀蕉和苟怀砣赶紧离开,所以并不挽留,说:“到外面找个安全一些的旅馆。”
这时,已是二十三点十四分。
梦独本以为自己终于得到了解况,不料瞿冒圣对他说道:“这么晚了,院校门口的卫兵不会放他们出去的,还要盘问这盘问那的。梦独,我给你开个通行证,你陪他们一起去吧,明天上午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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