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的尊贵与特殊,为了显示他的身份比兰健勇要高出一些,便没有送兰健勇到楼下,而是在楼梯口,很矜持地与兰健勇握了握手。
就是在这个楼梯口,兰健勇对瞿冒圣说道:“我相信梦独是个好兵,他回到部队后依然会发光。瞿队长听没听说过一句话?”
瞿冒圣问:“什么话?”
兰健勇说道:“桔生淮南则为桔,生于淮北则为枳。从这个角度来看梦独,也是如此。”然后,兰健勇与武平安一起朝楼下走去。
楼下停放着一辆军绿色的213吉普车,梦独和奉命送他的副班长坐在后排座位上,两人无恩无怨,所以并无离别之情可叙,只是干坐着;副班长本想说几句安慰话,可是不知说什么好,还怕言多必失万一不慎激出梦独身上的邪火而不好收场,他送梦独去火车站,只是走过场地去完成一项任务而已。
兰健勇上了车,坐到了副驾座位上。
武平安把梦独叫下车,说有几句话跟梦独说。
武平安对梦独说:“其实我是不赞成开除你的学籍的,但是没办法,还有,你在地方上确实违了纪。”
梦独说:“那得看怎么看。”
武平安又说:“你在学员十四队待了一年多了,也该了解瞿冒圣是个什么性格的人。你想想,在你之前,上上一届学员队,有好几个被开除学籍的学员呢,其中有一个学员是跟本队的另一个学员打架,说起来那学员离毕业没多少日子了,还有,这种事儿完全可以内部处理不必上报,可是瞿冒圣一定要上报,后来,就退了学,开除回了原部队。瞿队长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所以,你要想开点儿。你被退学,闹出了这么大动静,其他人被退学,都是在他手下无声无息窝窝囊囊就被退了呢。”——这几句话,后来梦独一直记着,心里对武平安生出一点感激之情,不为别的,只为他最后跟他说出了一些实话。
梦独说:“要说窝囊,我比他们更窝囊,因为我没有错。”
“我来学员十四队时间不久,无能为力帮你,阻止不了瞿队长。”武平安又说。
梦独说:“他把自己当成眼里揉不进一粒砂子的包公,其实,他不过就是一个冒充圣人的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样。”
这些话,不要说是当着武平安的面,就是瞿冒圣现在在场,他也会无所顾忌地说出来。他忽然意识到他是那么傻,在这之前,竟然一直配合很多人,包括配合兰健勇,终不过是配合着完成对他的顺顺当当的处理;如果不配合,倒究又会怎样?
梦独重又上了吉普车。
吉普车启动,在学院内林荫匝地的主干道上行驶起来。
梦独没有朝窗外看一眼——虽然他极不情愿让这块伤心之地的任何一处场景进入他的脑际,但还是无可阻挡,哪怕是多年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