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担心,哪怕晓南真的回家来了,她还能不能见到他哩?”
梦独说道:“过会儿她再出来的时候,要是她仍然把我错当成她的儿子叶晓南,你们就不要劝阻她了,就让她的心愿得到一些满足吧,哪怕是假的也好啊!”
“梦无涯说的有道理。”叶晓晨说。
叶维川说:“难为小梦能这么想。要是她的举动太有失分寸的话,你可得担待着点儿啊。”
“放心吧。”梦独点了点头。
梦独的预料没错,当叶晓南的母亲简单吃过一点儿饭菜在叶维川的妻子的搀扶下再度来到院落里时,她颤巍巍地迳直朝梦独走过来,拉住了梦独的一只手,再也不愿意松开,看着梦独的脸,柔声地一遍遍地叫:“晓南,晓南……”
叶晓晨将高方凳搬过去,扶叶晓南的母亲坐下,“大妈,你坐吧。”
此刻,梦独心里也充满了柔情暖意,他不由地想到了他自己的母亲,他的生身母亲,那个一直坚称怀了他十五个月的母亲,他还想起了他的父亲。如今,他悟到,他们是爱他的,只是爱的方式不对,只是把爱当成了枷锁,锁得他透不气来,那些爱虽然荒唐,虽然沉重,虽然毁了他的所谓人生,所谓前途,但那终竟也是爱啊!他无法评说,也不想评说。
梦独忽然想,八岁时的叶晓南会不会未卜先知地察觉到了父亲母亲的爱的沉重和自私,所以并不是被恶意之人掠走而是故意走失,走到了遥远遥远的远方,一个父亲母亲找不到他的远方?一个自由自在只属于自己的远方?
叶晓南的母亲的另一只手摸到了梦独的脸上,梦独并没有躲开,而是任那只手在他的脸上摩挲,摩挲……
叶晓南的母亲的手仍然在梦独的脸上摩挲着,一会儿过后,她竟然站起身来,轻轻拨拉起了梦独的衣领。
叶维川和妻子忽然想起,真实的叶晓南的后颈上是有一颗大大的黑痣的,那颗大黑痣还呈出好看的花纹,他们马上明白叶晓南的母亲是在寻找那颗痣。他们忽地认为,应当让叶晓南的母亲的美梦再延长更多的时间,越长越好。于是,叶维川的妻子适时地阻住了叶晓南的母亲的手,而叶维川则大声说道:“嫂子啊,叶晓南回来了,你得回家给他做好吃的饭菜啊,得给他煮腊肉,煮香肠,对不?”
叶晓南的母亲放下了手,脸上露出喜色,对叶维川说:“对,对,我还要给他做年糕,他最爱吃年糕了。”这是多年以来她难得说出的完整的、颇有逻辑性的话语。
叶维川的妻子一手拉住叶晓南的母亲的一只手,一手扶着叶晓南的母亲的肩膀,朝院外走去,朝叶晓南那破败的家走去。
梦独要离开叶晓晨家回栾糟市城区的梦晓推拿院去了,他知道叶晓晨一家是在故意地让叶晓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