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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抱着一个已经空了的葫芦瓶,满身酒气,脸色猪肝似的红,显然是喝醉了。
西府二门外,鹅姐带着三少爷和两个书童出了垂花门,见自家丈夫牵着一匹马在外头等着。
鹅姐心里咯噔一下,“怎么是你?吉祥人呢?”
鹅姐夫说道:“他……他昨天半夜偷了我的酒,喝醉了,这会子掐人中都不醒,如意娘在给他灌醒酒汤,我怕耽误了三少爷上学,就牵着马过来了。”
鹅姐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好像喝醉的人是她。
鹅姐夫牵马送三少爷去东府读书,鹅姐在花姨娘跟前请罪。
“……子不教,父之过。都是他爹没教好,我回去一定把这对不争气的父子狠狠打一顿。”
花姨娘轻轻说道:“他还是个孩子呀,不懂事,一时贪酒误事也是有的,别难为孩子,教训他几句就得了,若改好了,再来不迟。”
鹅姐忙道:“这书童的重任,万万不敢交给这个混小子,三少爷金尊玉贵,若出了事,我们一家人担待不起,姨娘另择可靠懂事的小厮当书童吧,吉祥他不配。”
鹅姐盘算:吉祥丢了差事,她不可能丢啊,万一吉祥再出错,她必定自请出二门谢罪,以后全家喝西北风去?
少不得先保住自己的饭碗,再另外替吉祥谋划前途。
花姨娘说道:“好了,别打骂孩子,他不当书童,也是三少爷的奶兄,以后合适的差事先给他安排上。。”
到了下午,花姨娘亲哥哥的老婆、花大嫂来了。
花大嫂说道:“……我打听过了,吉祥确实是喝醉了,自从定了他来当书童,那小张狂劲,叫嚷嚷的四泉巷无人不知,自以为飞黄腾达,经常呼朋唤友请客大吃大喝,一时得意忘形,偷了他爹的酒喝醉了。没想到鹅姐这么可靠的人,生了个这么不靠谱的儿。”
花姨娘那点疑心顿时消散了,叹道:“不是我不肯提拔她儿子,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居然在当差前一晚喝醉了。”
花大嫂忙道:“我的小儿子今年也有九岁,虽不像他两个哥哥那样会服侍三少爷,但牵马还是可以的。不如,让你小侄儿补了这个缺?”
都是自家人,花姨娘点了头。
鹅姐本打算回去把这对父子好好整治一顿,临走时听说花大嫂的小儿子顶了缺,心头的怒火顿时消了一半。
花姨娘的心,还是向着娘家人的,倘若吉祥当了书童,花家人会不会盯着吉祥的错处?九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出错呢……
想到这里,鹅姐有些心惊,也有些心凉。回到西泉巷,没心情打骂父子,只是要刚刚醒酒的吉祥跪搓衣板。
鹅姐夫心疼儿子,斗胆说道:“他……他也不是故意的。他刚才发誓,此生都不沾酒,我们要相信孩子……”
不一会,鹅姐夫敲响了如意家的门,“如意娘,借你家搓衣板用一下。”
鹅姐夫拿着借来的搓衣板,跪在了儿子身边。>> --